容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海棠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一见容玥睁开了眼睛,海棠赶紧凑过去。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我睡了多久?皇上呢?”容玥缓缓的坐起来,只觉得头还是有点晕。

“皇上去了御书房,吩咐要好好照顾娘娘呢。”

容玥点点头,海棠把刚晾好的药端过来,容玥皱着眉头,她现在心里比这药还要苦,哪里还咽得下去?海棠好说歹说,她才喝了半碗,就放在一边了。海棠张了张嘴,话到舌边,又咽了下去,容玥知道她有话要说,手里摆弄着帷幔下面的流苏坠子。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娘娘,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容玥放下手中的流苏,冷眼对上海棠的眼睛,那样清冷没有温度。

“担心什么?我此时无恙,便是最好的证据了。皇上没有迁怒于我,说明我圣眷正浓,便是凭着这一份恩宠,我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容玥的容颜,美丽而又冷漠,说着的,仿佛只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娘娘,我说的是那个人!”海棠终于忍不住了!

她曾是他们的信使,在丞相府的时候,容玥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楚靖寒写给她的信。那个楚靖寒对容玥痴心不已,甘愿为了他身翻险境,甘愿为了她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她却这样冷淡。

“海棠,既然入个宫,前尘往事便忘了吧……不然,我们只会活得更难受。进了宫了,便什么都不是了,我是容妃,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妾,而楚靖寒的容玥,早就已经死了……”她说的如此冷漠,可心里却又明白,此时再与楚靖寒有什么瓜葛,自己凭着慕容辰的恩宠尚可活下去,可楚靖寒,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所以,此时不管,却是最好的办法。

海棠似乎明白了容玥的话,不再说什么,默默的把剩下的半弯药端下去,刚走到门口,正好撞见慕容辰大踏步走进来。

“皇……皇上!您……”海棠吓得手中的药碗差一点打翻在地。

“容妃醒了?”慕容辰问道。

“是,回皇上的话,我家娘娘醒了!”海棠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不知道她们刚才说的话,皇上听见了没有。

“把药给朕,你下去吧!”

慕容辰从海棠的手中接过药碗,朝着内殿走去,容玥已经下了床,正准备给慕容辰行礼——她原本就聊到他会来,前世时候,楚靖寒前来行刺,便是伤重如此,而那时候自己与海棠谈论楚靖寒之事,却是慕容辰突然进来,而后下令追缴楚靖寒,随是未抓到,可楚靖寒原本便是如此受伤之人,怕是过的极其不好,而自己亦是讲这一点隐患埋在了自己与慕容辰之间。

容玥再活一次,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免了,你怎么下来了?太医说,你要好好修养几日。朕不准你下床,更不准你剩药!”

容玥瞥了一眼碗里的药,面带难色,黛眉微蹙。

“臣妾不想喝这个药,太苦了!”

慕容辰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伸手舀了一汤勺,在唇边碰了碰。

“良药苦口,把药喝了。”汤勺已经递到了唇边,容玥皱着眉头,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谁知道慕容辰竟没完没了的一直把剩下的半碗药都喂了下去。

“你看,不是都喝完了。”慕容辰把药碗放在一边,笑着对容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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