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听完之后，咽了咽口水，眼皮子突突直跳。
她总觉得一种天大的巧合似乎兜在了一块。
源柏寒继续说道，“韩其宁那时候也十几岁了。在知道警方破获了那件重大的儿童拐卖案后，去警察局调查了当时送儿童的孤儿院记录。结果，当时因为警方工作人员的失误，在派送的孤儿院的名单里，还漏写了芝兰孤儿院。所以，韩其宁去了所有的孤儿院，都没有找到疑似韩以静的小女孩收养记录。直到一年后，警方收拾旧档案时候发现漏洞，再告知他的时候，芝兰孤儿院已经被我烧毁了。”
这一段过去，陶慈并不陌生。
她刚从贺羽生口中得知，当年源柏寒和他外公上门寻仇，火烧孤儿院的过去。只能感叹一声，老天太会捉弄韩其宁了。
“所以，这是你和韩其宁不合的理由吗？”她开玩笑的说，想缓解这个话题带来的骨肉分离的遗憾和痛苦。
“算是吧。”源柏寒嗤笑。
陶慈却知道，这个原因或许是其中一个，但不会是全部。
因为他和韩其宁的关系不好，是双方的。但这个事情上看，是源柏寒单方面的对不起韩其宁。所以，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韩其宁做的不厚道，惹怒了源柏寒。只是这些事情，源柏寒肯定不会和她说。
而她也不会追着这种问题问下去，只在韩以静的事情上发表自己的观点，“难怪他对贺芝兰院长会这么感兴趣。可惜，贺院长已经死了。”
而现在，唯一能帮住韩其宁的只有贺羽生了。或许贺羽生还能记得什么线索。
源柏寒看她长久不说话，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你说，我会不会是那个韩以静啊？”陶慈闭着眼睛瞎想。说完，她自己就先笑出来了。
“少做梦了。”源柏寒扬了扬嘴。
“为啥啊？你看，我年纪貌似也对的上啊。”
“韩其宁想当我大舅子，做梦！”
对哦，她和源柏寒是夫妻。她如果是韩以静，那源少还真矮了韩其宁一截了。
陶慈嘴巴一咧，偏唱起反调，笑着说，“难说哦，没准韩其宁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干嘛一直和哥哥一样照顾我，护着我啊。”
原本她只是随口说说的。但真说出来，越想越觉得韩其宁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她怎么解释韩其宁为啥对自己这么上心，连她生日是哪一天这种小事情都记挂在心上，还曾在娱乐城爆炸的那天，义无反顾的护在她身上。
“他护你，那是因为你可能认识他妹妹。以前，你们还一起玩过。”源柏寒无情戳破她的幻想。
“咦？”陶慈听了挑眉，很是不信，坚决不信的样子，“我那时候都只和贺羽生玩的，根本不认识其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和他妹妹认识。”
她的话音刚落，源柏寒的唇角已然勾起，目光更幽凝了几分，冷冷地看着她。
陶慈闭眼呜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不容易她平安过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却一个得意就自踩雷区。她一定是被自己蠢死的！
“只和贺羽生玩？”源柏寒平静地复述了一遍，笑了笑，“感情不错。看来，这当叔嫂的缘分，也是老天注定。”
陶慈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忍不住道，“少来这套！你都知道的事情，还装什么装？”
“知道？”源柏寒轻轻一哼，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点后，冷色道，“我能知道什么？我是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一样和人打架，还是知道他为什么要割狠话，要替你找赵俊算账？算账？他算的哪门子的账？他有什么资格？”
陶慈被问的哑口无言。
贺羽生刚刚为何那么失控，是因为她刚刚差点又被凌辱的事让他想到了过去。而那段过去，是她最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肮脏。
她不愿意和源柏寒说。她希望他眼中的自己是优秀而独立的，是配得上他的人。所以，她才努力工作，想实现自己的价值。而至于她的年少青春，那些无知与懦弱，冲动与天真都不想叫他知道。那些过往的腌渍事情，她真的不想摊开在他的面前，那会叫她更无地自容。
而她的隐瞒，对他这样性格的人来说就是背叛。
她对上他询问的眼神，不甘示弱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呢？我是该叫你寒狼，还是源医生？你的那些过去，宋芮知道，贺羽生知道。唯独我这个妻子不知道，你有想过和我坦白吗？”
源柏寒对着她的眼睛，没有迟疑，也没有闪避。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把她打落进九天寒池般，冻得她从心底里冒寒气，侵入骨血肌理。
他说，“你不需要知道。”
陶慈睁睁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倔强与委屈。
虽然她自己也不想说过去的事情，可起码她不是毫无愧疚，不是理直气壮。她只是自卑罢了。她只是想等她更从容，更优秀，强大到足以面对过去的难堪，她再告诉他。
可是他呢？
他没有！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觉得完全不需要顾虑！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不需要知道的存在！
陶慈气得眼睛都酸了起来，哽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妥协的韧劲，“对啊。所以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不想说的过去。你有，我也有。赵俊也好，贺羽生也罢，那都是我的事情，我也无可奉告！”
“是吗？”源柏寒笑了笑，“你可别后悔。”
“后悔？”陶慈学着他，笑得很冷，“谁后悔，谁是猪！”
“很好，好极了。”源柏寒一个急转弯，把车停了下来。
陶慈扭头一看，才知道车子已经开到家门口了。而此时，原本一路上还算欢快的气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赌气和抗争。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陶慈不敢继续叛逆，惹怒他，只能暗戳戳地抗议，“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源柏寒反问，轻解袖口，动作慢到了极致，却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的猛兽。
“我说过了。夫妻重要的是平等，平等！”陶慈依旧在弱弱坚持，拿包抵在胸口，“你自己的过去，都不愿说，就不应该逼我说。”
“平等？”源柏寒冷笑，从车上下去的那一秒，车门就被砰的一声撞上。
陶慈坐在车里，被震得心湖一荡，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身前一阵凉风袭来，她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源柏寒已经拉开她身侧的车门，一个公主抱把她从车里抱了起来，“我今天就告诉你，夫妻之间不存在平等，只有一上一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