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小时后，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就传回了消息：“冷姑娘，药老离开洛北宫之后，径直朝着万秀芳走去了。”
万秀芳，乃是专门负责选举秀女的机构。
之前选妃的时候，冷凝月曾经偷偷去那附近去溜达过一次。
离开洛北宫就奔向万秀芳……
挥退了前来禀告的宫人之后，冷凝月的心情，就十分不美丽。
她大致猜到了药老的打算。
那个老东西，怕是准备故技重施，再次弄出个选秀来，想要一次来离间她和段二的感情。
最好是，能够将她惹怒，让她一气之下直接离开段二。
哼！
她若是会中计的话，那就是傻子。
不过，万一真的又搞一场选秀，而她又要故作大度的话……
去特喵的！
说不生气，根本就是假的好吗？
她现在，简直想把这三个老东西给拧成麻花！
到了傍晚时分，段二终于回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一看到冷凝月，他就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凝儿。”
冷凝月手托着腮，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两位长老，还是不肯去修补漏洞？”
凤冥绝原本好看了一点儿的表情，瞬间就又沉了下来：“那两个老东西……哼！”
冷凝月撇嘴：“不只是两个吧？”
凤冥绝一怔，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再加上一个费药。”
费药，是药老的名字。
冷凝月吐出一口浊气，既然他知道了，她就可以不用操心了。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理就行。
不过，问还是要问的。
她是个大度的人，却也很小气。
尤其是在感情的事情上，更是心如针眼。
她能容忍他在不知情的情况，被他人安排一场选妃的戏码。
但，却不能容忍他在清楚地知道的情况下，还故技重施。
哪怕是演戏，也不行。
只要一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有别的女人会被人指着议论，说那人是他的女人，和他恩爱云云，她就直犯恶心。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话问的，轻轻浅浅，听不出危险的苗头。
但，某人的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赶忙举手发誓：“凝儿放心，如果这三个老东西真的准备往冥宫里塞女人，那他们的如意算盘，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我保证，一切的答应，都只是口头答应。只要那两个老东西修补完了漏洞，我就将他们扫地出门。”
冷凝月松了口气：“好，我信你。”
不但是信他，还要帮他。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精光：“帮我搞点东西……”
说话间，她凑到了凤冥绝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凤冥绝的眼睛，越来越亮。
须臾，他长笑一声：“这事儿不难，交给我就行了。”
是夜，冷凝月原本准备就在月灵宫吃饭，凤冥绝也不想去洛北宫看那两个老东西奢侈腐败的恶心模样。
奈何，饭菜刚一上桌，门外就响起了宫人的通病：“君上，冷姑娘，两位长老有请。”
冷凝月挑眉，朝着段二看去，只见段二也满是惊讶之色。
须臾，惊讶就变成了不满：“冷姑娘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冷凝月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看着她不解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凝儿，你有所不知，那两个老东西的嘴巴，实在是太臭了。而且……”
一想到这两日在洛北宫看到的不像话的画面，他就十分抗拒让她的凝儿进去。
他怕，会污了凝儿的眼睛。
冷凝月只是略一惊讶，就明白了他抗拒让自己前去的原因。
轻笑一声，他拍了拍她的手：“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而且还是幽冥一族在外的眼睛、耳朵和嘴巴。如果我真的不去的话，他们回去以后，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到时候，我们的婚事怕是会横生枝节。”
凤冥绝冷哼一声：“我的婚事，只有我爹娘有资格发表意见。其他的人，询问他们的意见是给他们面子，若我不愿……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们又能奈我何？”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冷凝月笑道：“你能护得了我这一会儿，还能护得了我一世不成？迟早也是要见的，还不如现在就大大方方地过去。”
见他还想说什么，她飞快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会受委屈，如果我不曾知道那些过去，也的确是会委屈自己，给你的族人留个好印象。但，知道了那些过往，我就不会这么傻了。”
“值得让我迁就的，就只有你的父母。其他的那些族人……他们若愿意给我几分薄面，我自然乐得做表面功夫。如果他们不想做表面功夫，那，我也不会惯着他们。”
“你忘了厉魂了吗？”
凤冥绝原本还有些不放心，不过听她提起厉魂，他就笑了。
是啊。
厉魂处心积虑，并且从来都没有把冷凝月放在眼里。
到头来，还不是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厉魂的死，看似是他出手解决的结果。
但他很清楚，凝儿既然敢只身前往荒原冰谷，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的。
即便是他不出手，厉魂也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却还是有点儿小纠结：“其实，不只是他们嘴巴臭的问题，还有就是，他们两个，实在是不成样子。”
冷凝月只是稍稍愣怔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个“不成样”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没有特意派人监视洛北宫的情况，却也大致听说了，那两个老东西自从进了洛北宫，就夜夜笙歌。
嗯，白天的时候，也没有闲着。
进去的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
据说，每一批进去的舞姬，出来的时候，都会少那么几个。
而这几个，都会晚上几个时辰，才会被放出来。
冷凝月皱了皱眉：“那些舞姬……”
虽然她不是圣母，可，这两个老东西为了自己舒服，就肆意欺负女子，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愿意用身体交换权势和地位的。
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凤冥绝宽慰道：“自我回来之后，就吩咐了下去。每一批进去表演的舞姬，都会被调查人品，不会发生强买强卖的事情的。”
言外之意，但凡是被送进去的，都是愿意上位的。
至于那些只想好好表演，并不想掺和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的姑娘，则是不会被送进去。
弄明白了这些，冷凝月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谢谢你，段二。”
身为女子，她其实还是蛮同情那些不能做主的姑娘的。
如果能帮上一帮的话，她不会吝啬这举手之劳。
“傻瓜，你我之间的关系，何须言谢？”凤冥绝微微一笑。
他那么了解她，又怎么会允许她不喜欢的事情发生？
其它的地方，他无权干涉。
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他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命人收拾了桌子上的饭菜后，二人稍稍准备了一下，就朝着洛北宫走去。
还没进入宫殿的大门，只站在宫墙之外，冷凝月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女子的嬉笑声，扭捏的讨好声，以及男人苍老的大笑声。
她小脸黑了黑：“天还没黑呢！”
而且，这两个老东西，明明知道有小辈要过来，就不能收着点儿？
真的是……
为老不尊。
冷凝月已经在心里，把这两个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也终于明白，段二为何不想让她过来。
实在是，辣眼睛。
眼角余光瞥见她黢黑的笑脸，凤冥绝叹可口气：“这就是我不想让你过来的原因。”
这两个名义上是他叔叔的家伙，实在是太给他高大伟岸的形象招黑了。
要不是不想破坏形象，他现在真想冲着宫殿大门的方向说一句——
hetui！
冷凝月压了压眉心，强迫自己挤出了一抹笑：“让人通秉一声吧。”
她就不信了，那两个老东西当真这么不要脸，在明确告知他们有小辈到达的情况，还能纵情玩乐不成？
事实证明，冷凝月的做法还是有点儿用的。
那两个老东西虽然不在乎礼教，也不在乎面皮，但，好歹也算是长辈，他们也不想做的太出格。
尤其是，凤冥绝手握着和族长通讯的直接通道，万一他们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太过造次，他把他们享受的画面记录下来，全都传给族长知道，回去以后，肯定少不了一通唠叨。
于是，他们暂时挥退了舞姬，又命人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大殿，这才让冷凝月二人进去。
冷凝月不知道冥府的规矩是什么样的，就按照人界的规矩，位置比凤冥绝稍稍靠后了一些，低眉顺眼地进了大殿。
“凤冥绝/冷凝月，见过两位长老。”
自二人进入大殿开始，凤琛昭二人的视线，就定格在了冷凝月的身上。
那满含侵略性的红果果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冷凝月心中不喜，甚至觉得这目光令人作呕，却只能压下心头的的不悦，低眉顺眼，不甩给这两个东东西一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