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姐坠水了,快来人,快来人……”

岸上,几名赶过来的女仆看着湖泊里“噗通”的水花,大惊失色尖叫起来。

薄家素来管理森严,附近正在巡逻的保镖听得声音,敏捷一跃跳下水将落水的蔚玥和慕蓝救上了岸,施展急救措施,观赏亭里一时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听得消息闻风而来的薄夫人苏静匆匆赶来,碰巧三大家族的贵妇人为替苏静分担薄叶熙和董以柔的婚礼事宜,这会都在薄宅,所以听得响动全都跟了过来。

“是谁?是谁把我家玥玥欺负成这样?”

看着蔚玥脸上和手臂的伤口,蔚夫人心都痛得快要碎了,首当其冲奔进了亭子,朝冷眼旁观的慕小落嘶吼,眉梢冷冰似刀,“是你!一定是你!你总是欺负玥玥,现在还打算谋杀她,光天化日,就敢这样行凶!你当薄家没有规矩,我蔚家拿你没有法子?”

“蔚夫人,我很理解你爱女心切,但你先不要着急,蔚玥受了伤是事实,慕蓝似乎伤得更重,同样都是薄家的客人,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苏静公正严明的劝慰着蔚夫人,对两名伤者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但这话传到了蔚玥耳里,她心下一紧,如果只是她一人落水,慕家两姐妹今日必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那慕蓝偏偏跟着跳了下去,谁是谁非可不好定夺,这个慕蓝贱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窍,变得这么狡猾!

“静姨,慕蓝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为抢得先机,装晕的蔚轻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柔弱而无辜的看着苏静。

“玥玥,你瞎说什么?你天真善心,怎会做出伤人的事?”蔚夫人一惊,看了一眼地上几乎没有活气的慕蓝,只怕闹出人命脱不了身,她急急将蔚玥打断,连连向苏静告状,“薄夫人,你是看着玥玥长大的,她虽有时候性格坦率任性了一点,可她断做不出伤人的事,玥玥一定是被水淹糊涂了,才会说这糊涂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妈,你知道我一向敢做就敢认!静姨,慕蓝的伤的确是我造成的,但那只是出于自卫!”

被寒冬湖水浸得浑身湿透,蔚玥冷得直发颤,脸色看起来更是苍白无力,但她振振有词的话却是一点不含糊,“我今日冒昧打搅,只是为向慕小落讨个说法,她向董以兴撒谎,说我绑架了慕蓝,导致董以兴为这事闯进我家,险些杀了我,我脸上的伤正是董以兴造成的!我被慕小落害得毁容,我能来找她讨回公道吗?可慕蓝为了包庇她,竟丧心病狂的想杀人灭口把我推进湖水里,我不过是为了自保吓唬吓唬慕蓝,可半点没有想过真伤她,是她想置我于死地,自己撞上刀口的,这才导致我一时失手伤了她……”

蔚玥哀哀戚戚的哭诉,拿开捂住脸的手,向众人展示她所受到的伤害,正好脸上纱布被湖水冲走,露出一道被泡白了的伤口。

“以兴这次是真的做过了,这女孩子的脸岂能胡来?”苏静半怜惜半责备的叹了一声。

“事发当时,她们正好赶来,可以替我作证。”见苏静生了怜悯之心,蔚玥趁热打铁,脆弱中带着一起严厉扫向那几名最先赶到的女仆。

“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同时,苏静的视线也肃然落在那几名女仆身上。

“我们过来的时候,隔得有些远,没看清谁对谁下了手,谁把谁推进了湖里,但是的的确确听到蔚小姐被吓得尖叫,在哀求慕蓝小姐饶命,也许应该是慕蓝小姐把蔚小姐推下水的吧。”几名女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的回话。

众人一时神色变幻莫测的看着慕蓝,蔚玥算是得了先机,暗暗得意,给了保持沉默的慕小落一记。

慕小落暗暗扫了一眼从远处赶来的人,自动忽视蔚玥得意的挑衅,一言不发的看蔚玥演戏。

“以兴愚蠢,才会听信他人谣言对我下狠手,这固然可恨,但最让人深恶痛绝的是慕家这对恶毒姐妹,这事一定是她们联手利用了以兴,谋害我!薄夫人,你是我们的长辈,一定要替我做主,可不能轻易放过害我的人!”见伶牙利齿的慕小落没有说话,蔚玥只当她无话可说,便痛心疾首哀求着苏静,以给慕家姐妹最后一击。

“好你个阴险的毒妇!早知道那一刀我不该划在你脸上,而是要了你这贱命,你才没有机会害蓝蓝,这世界才会太平!”一道暴怒的男声突然传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慕蓝,他双目猩红,言语中的怒气充斥着一种忍无可忍。

每个人都神色复杂的打量着这个突然来临的纨绔贵公子,唯独慕小落一脸平静,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董以兴,你毁了玥玥的容,竟还敢这样嚣张出现在我蔚家人面前,维护慕家这恶毒的贱人!”爱女心切的蔚夫人勃然大怒,指着突然出现的董以兴大声呵斥。

“就算我毁她容,也比不得她的恶毒!且不说今天是谁在谋害谁,只说五年前,我外婆意外去世的事,当初为了栽赃蓝蓝,你蔚家的宝贝女儿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外婆心脏病突发身亡呢!”董以兴咬牙切齿,怒极反笑。

“以兴,你说什么?”一向不多言的范夫人面色一怔,董以兴的外婆正是范越泽的奶奶,即是她的婆婆,她岂能在听到董以兴这话没有触动?

“我说我亲耳听见蔚玥承认当初眼睁睁看着外婆不治身亡……”

“董以兴,你休要捣乱害我!”

“以兴,不许再胡闹!”

蔚玥和董以柔几乎异口同声将董以兴打断,蔚玥脸色大变,胆战心惊的嘶吼,而董以柔倒算是镇定,她拉住董以兴的胳膊,疾言厉色,“你把蔚玥伤成这样还不知悔改,要冤枉她!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董家一步!”

“是我冤枉她,还是你在包庇她?你心里有数!蔚玥害死的可是我们的外婆,即便她不是亲外婆,但还是很爱护我们!你怎么能这样无情?”董以兴痛心疾首嘶吼,一手指着蔚玥,“何况这个毒妇,三番五次陷害蓝蓝,这次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姐姐你顾着多年情谊替蔚玥隐瞒,但蓝蓝是我的女人,我今天断容不得蔚玥这蛇蝎再有害她的机会!我今天就要当众揭发她的罪行!”

董以兴双目阴鸷,甩开了董以柔的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没给姐姐留面子,蹲下身去,像是生怕再次弄伤慕蓝,他小心翼翼借助慕小落之力,将有些昏迷的慕蓝抱起,大步离开。

而他的话却叫众人一时陷入狐疑,皆是神色各异打量着董以柔,她脸色深深一沉,董以兴居然毫不隐晦将她替蔚玥隐瞒真相的事供了出来,在场的人会怎么想她?他置她的完美形象何地?

“放下她!”

董以柔正是恼怒自己怎会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弟弟,一道暗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冷冽如霜的高大身影挡住董以兴的去路,像是一座屹立在风中的雕像。

“表哥,蓝蓝快死了,我要送她去医院!”董以兴一向敬畏范越泽,但此刻他已然没有往日的软弱。

“我让你放下她!董以兴,不要我重复第三遍!”范越泽一字一顿,声音更冷几声,众人听得都不由发寒。

“外婆的事跟蓝蓝没有关系,你要恨就去恨蔚玥,是她害死了外婆,你莫要在找蓝蓝的麻烦。”董以兴被他眼中凌厉所摄,软了气势,吞了口唾沫。

“不!他们都在冤枉我!”蔚玥像是突然惊醒过来,尖锐反驳董以兴。

一见范越泽,她早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范越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越泽,越泽,你听我说,慕家姐妹要谋害我,怂恿董以兴杀我,他疯了,毁了我容,现在又想嫁祸我,如果你不信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本是脆弱得只能依偎的蔚夫人怀里的蔚玥突然站了起来,说着便撞向观赏亭的柱子。

“我可怜的女儿啊……”

只听蔚夫人一声歇斯底里的哭泣,而后一个身子直直挡在了柱子前面,下一刻蔚玥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她抬头看着下巴线条冷硬如刀的男人,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这个男人似乎带着一抹狂怒,但他终究舍不得她死,他还是爱她的吧!

“越泽,谢谢你相信我。”蔚玥将头柔柔贴进范越泽怀里。

但范越泽没有丝毫回应,他侧过身去,盯着董以兴手里的慕蓝。

“越泽……”蔚玥眉头细微一拧,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还正眼看慕蓝那个贱人?蔚玥心里堵得难受。

“把话说清楚,当年究竟是你,还是蔚玥惹得奶奶心脏病突发去世?”她正要环住他的劲腰,他却将她拉开,冷冷质问着慕蓝。

“我没做那样的事!”蔚玥大惊,几乎立下抢了慕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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