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凝视。”晨曦笑了笑,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雄厚的磁性,“我送你的玉簪呢?怎么没有戴?”

“上次和继风闹翻,掉在花蝶谷,没找到,你不高兴我没戴?”崆锦如实回答,最后半句却是在试探性的问着,晨曦也表达过自己的心意,而她却因为继风这个魂淡弄丢了他送她的玉簪,这似乎有些对不住他。

“继风给你的蜻蜓你那么珍惜,我给你的却弄丢了,不是不高兴,只是失落。”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所以,别把心思用在我身上了。”崆锦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一开始她曾经为晨曦心动过,他是第一个吻了她的人,她依然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夹杂着雨的风,粘稠的猩红,他在她的怀里喘息,他曾毫无防备的向她倾诉,崆锦曾经也想过,会不会喜欢就像这样,希望他好好活着,遵守自己说过的会保护她的承诺,晨曦的温柔很小孩子气,却又那么的尊重她,呵护她。

只是,走进崆锦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住下了,面对着晨曦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念那个野蛮、爱吃醋、喜欢把他玩弄于掌心却又温柔的宠溺着她的继风,或许她是喜欢晨曦的,但现在,她爱继风,爱那个喜欢在她耳边聒噪不停,总是偷窥他心事,时而露出悲伤神情的男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她的骨髓里,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爱上他的事实,太多变故,崆锦也会害怕,这样的爱对还是不对,把握不定的结局,漂泊的命运,如同风中的羽翼,她并不像继风,爱与不爱都能勇敢的表达,藏在心里或许才不会造成任何的负担。

“为什么?我想要理由?你不喜欢我?还是你喜欢上了继风?”晨曦有意的提及继风,他感受的到,崆锦是喜欢晨曦这个身份的,只不过,不够深。

“我想,我爱上他了。”崆锦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也许会有更值得你保护的人。”

锦,你真是个傻瓜,这句话为什么就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一定要对晨曦说,你就那么害怕在我面前承认?不过,至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你逃不掉的,这辈子都逃不掉,我不会再让你害怕承认爱上我这个事实,我会保护你,爱你。

“喜欢你或者爱你,是我的权利,是你阻止不了的。”晨曦靠近崆锦,温柔的扳过她的脑袋靠进自己胸膛,轻轻的搂着她,“保护好自己。”

一阵风吹过,原地只留下白衣飘舞的崆锦,陌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玉妃带着几名宫女信步走来,闭月羞花之色带着一丝温存冷艳,一袭兰花刺绣长裙迤逦拖地,发髻金簪银钿,熠熠生辉,虽没有崆锦这般脱俗的妖媚之色,却也美得如出水芙蓉。

“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玉妃娘娘还不下跪请安。”玉妃尚未开口,身后的宫女已经开始叫嚣,崆锦只是淡然的一瞥眼,冷艳森然的眼神让那宫女一颤,收敛了锐气,瑟缩在玉妃身后。

“我向来只给死人下跪,你想我跪你吗?玉妃娘娘?”崆锦冷艳的笑意不寒不热却足以攻心,连宫女都有这般的气焰,想必玉妃也不是好相处的人物,不过是锋芒不露,生得一副骗人的皮囊。

“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不必行此大礼。”玉妃温润的笑靥隐藏着锋芒的杀机,却看着如此之动人,“仔细一看,你还真的很美,美得足以让军心打乱,若是皇上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这里了,朝中大小事务可都得荒废,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不对,那是你的事情,对我而言,我只不过是进宫表演的舞者,留下来并非我的本意,娘娘爱怎么想,那是娘娘的事情,青蝶我一介平民,若说美,玉妃娘娘就很美。”崆锦尔雅一笑,既不失风采又给足玉妃面子,可惜玉妃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妒忌和盎然的醋意有时候也真的会把人推向深渊。

“知道自己是平民却蛊惑皇上,你胆子很大。”挑衅的话从美人的口中吐出,就像玫瑰身上的刺,扎手的很,崆锦自然很不喜欢这般的女子,也并不打算为她留颜面的反驳回去。

“有皇上宠着胆子当然大,哪像你,皇上连看都懒得看,你说对吧,玉妃?”崆锦刚说完便挨了玉妃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白皙的脸上顿时挂上一抹晚霞般的红晕。

安顿好颜夕前来找崆锦的黎傅伫立在玉妃的身后,崆锦心中暗笑,时间掐的刚刚好。

目睹这一幕的黎傅一个上前抓住玉妃的手腕,一巴掌把她甩到了地上,惊恐的宫女急忙跪下来求饶。

“我的人是你能随便打的吗!”黎傅俯视嘴角流血的玉妃,眸中窜动着愠怒的火苗。

“皇上,是她,是她先恶语伤人,皇上明鉴啊!”玉妃委屈的抽噎着,爬过去抱住黎傅的脚,指着冲她浅浅一笑的崆锦。

“那你说说看,他说了什么恶语!”黎傅凌辱的下视着卑微的玉妃,女人就是女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玉妃顿时语塞,愣愣的看着表情可怕的黎傅,现在就算把崆锦刚才的话复述出来也不过是在自取其辱,按这样下去,她自身难保。

“参见皇上。”另一个丝线般细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宫女经过的凝妃稍稍屈蹲行礼,视线落在狼狈的玉妃身上,随即回到黎傅身上,“皇上,玉妹妹和我入宫的日子并不长,许多规矩还不懂,望皇上大人大量原谅妹妹一次,臣妾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湘凝,你带莲玉回去上点药,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谢皇上开恩。”凝妃搀扶着玉妃双双谢过,带着宫女离开教坊。

黎傅转身轻抚上崆锦红肿的脸颊,问他疼不疼。

崆锦不说话,摇摇头,淡然一笑,转身,一袭白衣扫过教坊的廊道,黎傅掌心一收,嗅着崆锦残留掌间的味道,跟上去进了教坊一同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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