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的脚步声逐渐的靠近,从走廊传来,最后推开门的西斜屁颠屁颠的跑到千寒脚边,扯着他的袍子,嚷着继风爹爹回来了没。

紧随而至的尾一进来,看到崆锦在床上未醒,而千寒坐在桌边,下睨着西斜一脸杀气。

“西斜快过来。”赶紧呼喊西斜过去的尾将他抱在了怀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有任何人再提到继风两个字,你最好带着西斜离开皇宫,在我没动手杀你们之前。”

“可是崆锦姐姐……”尾的话说到一半,一支雀羽从他脸颊划过,垂直插在木门上。

身体猛然颤动一下,尾抱着西斜呆滞片刻,对上千寒满是杀机的眼睛,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继风,继风,继风!”在噩梦中挣扎了许久的人儿倏忽的弹坐起身,慌张的环顾着四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梦里消失不见的那个人,奢华的寝宫寂静落寞,只有雀羽红袍的男子神态自若的坐在桌边,细细的抿着杯中茶水,只穿着一件单薄丝绸睡袍的崆锦披散着发,急忙下床穿鞋,抓过悬在架上的白衣,朝着敞开的门走去。

身后的雀羽飞梭而过,将两扇门紧紧地合上,断了崆锦的去路,一直不语的千寒很是优雅的站起身,徐步走向愕然转身望向自己的崆锦。

“刚醒过来,你是想去哪里!”一只手穿过崆锦的侧耳按在两门之间,慵懒的声线发出强硬的语气,千寒阴鸷的眼眸直视着身前的人,“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我身边,好好的跟我过!”

“千羽?”

“没错。”千寒唇角上扬,狐眼微弯,用另一只手毫不温柔的托起崆锦的下巴,“我本以为我不会再出现,因为你说过要跟我好好过,可你昨天说的那席话,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崆锦浑身一颤,脑海里回旋着大海里对千寒嘶吼的那袭话,那一定伤透了他的心,但是……

“继风不会死的,你让我去找他,求求你,我答应你,找到他之后我会跟你走,好不好?”

“收起你的眼泪,那对我没用。”桌子茶具被掀翻的声音在岑寂的寝宫内回荡,千寒下视着被自己抓住衣领狠狠甩在地上的崆锦,她泪水盈眶,看着那么可怜,而千羽却没有半点怜悯的情感,有的只是此刻的愤怒,愤怒的再次抓起她的衣领,抡起拳头却没有打下去,最后松开她的衣领按着她的双肩压在地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连自己都骗不了的骗子!你让我连假装相信你的理由都没有!”

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被压倒在地上的崆锦只有一边啜泣一边摇头。

“我包容你忍让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而你,就像骗子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那现在我就陪你玩!”千寒双手抓着崆锦的衣领,往两边一拉,直接撕碎了他的睡袍,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裤带,身下的人并没有反抗,只是用手背遮住眼睛,嘤嘤的啜泣,“你为什么不反抗我?”

崆锦偏过头避开千寒的视线,不停淌过眼角的泪水让人看着心疼,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啜泣。

“为什么不说话,我让你回答我!”僵持了许久,千羽起身发怒的推翻了寝宫内的花瓶和桌椅,弄得寝宫一片狼藉,碎了一地瓷片,最后,神情复杂的看着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啜泣的人,起身脱下了雀羽红袍,狠狠地丢向崆锦,指着门,“从今天起,你爱去哪就去哪,那个会为你死的千寒已经不在了,我千羽不会为任何人而死!”

收紧的手深陷入覆在身上的雀羽红袍上,抽噎几下的女子一个起身,裹好身子跑走,房门拉开,她却犹豫的停顿在门槛上,最后丢下一句话,甩门而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欢过你。

夜里,岑寂萧瑟的宫内,道不尽声声愁。

手抚琵琶的男子,在那萦绕着月光的琉璃瓦顶一曲又一曲,雀羽红袍起舞如火,好似迷途的人,被千丝万缕的发缭乱眼瞳,楼瓦下的荷花池倒映繁星,浸染着无处消解的情,花开花谢,任由风过,遮不住沉沉幽明。

男子不语,唯有长叹,抚琴一曲为歌,纤纤指间浸染伤悲,漫漫长夜,悲欢离合,流水匆匆,终为过眼云烟。

人世间有情,缠绵成丝,丝落成弦,奏一曲凄凄切切,终不尽人意……

崆锦,你就像风中的弦,只流连于风,无论世间的咏叹多美,你我也不过曲终人散。

崆锦,我不会再做傻事,不会再用死亡要挟你的自由,我不愿意看到你难过,不愿意看到你掉眼泪,所以,我们天各一方,都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所爱之人。

慕连国边界的大海是个辽阔的地方,海的不远处有个浅湾,一个小岛靠着浅湾,那里不归任何国家管辖,只有一个叫陌何的小镇,镇里的人们过着捕鱼为生的日子,很少与外界接触,停泊在浅湾的船只也很少。

潮起潮落的日子,镇长的女儿若溪提着竹篮到浅湾采集贝克做风铃。

那是一个穿着渔家服,编着双麻辫,秀清可人的姑娘,她光着脚丫踩在沙子上,提着篮子收集被海水冲上沙地的贝壳,不时冲着身后不远处的哥哥若玄笑笑。

若溪哼着渔歌往浅湾的方向走着,突然看到一名男子躺在浅湾的沙地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胸前还插着一把匕首。

“哥,快过来,这里有个人!”被惊吓到的若溪手一松,翻倒的篮子撒了满地的贝克,指着浅湾沙地上的男子朝着若玄呼喊。

就在不远处的若玄急忙小跑而至,小心翼翼的靠近躺在沙地上被海水冲刷的男子,若玄蹲下身子,将食指放在他鼻下,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气。

“若溪,快去叫人来帮忙,他还活着。”在确定男子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后,若玄急忙招手让若溪呼喊其他人过来帮忙。

若溪顾不上拾捡掉沙地上的贝壳,踏着浪花跑向人多的地方找人过来帮忙……

陌何小镇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内,从竹楼窗台探出头的妇孺们好奇的看着从街上经过的一群人,带头的是开路的若玄,身后跟着的七八个打渔小伙子扛着木板,木板上躺着一名胸口中刀的男子,他的皮肤被海水泡得有些发白水肿,但却依旧掩盖不住那凌人的俊气。

“让开让开,别挡道。”若玄一路驱散大街上密集的人群一边顾看跟在人群后面光着脚丫的妹妹,“若溪,你快去找大夫。”

一路跟在后面的若溪急忙绕过另一条巷子,直奔陆大夫的家中,身后一群看热闹的小屁孩屁颠屁颠的随着人群跑,好像没见过这样的新鲜事。

在家中编竹篮的镇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伙人就急匆匆的蜂拥了进来,直接将抗在木板上的男子移驾到放在大厅的竹床上,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若溪便带着南巷的陆大夫钻过人群冲上前,差点没害带着药箱的陆大夫直接双膝跪倒在床前。

“爹,这个人是我们在浅湾边捡回来的,好像受了重伤。”若溪看着陆大夫已经忙活着帮男子处理伤口,再次钻出人群和镇长爹爹解释来由,镇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男子沉思片刻。

此人身中利器,却又长相不凡,给人器宇轩昂的威严感,被海水冲到浅湾,也不是陌何小镇的人,留着就怕日后会给陌何带来不必要的灾害。

“女儿啊,救人爹爹不反对,但此人来路不明,身受重伤,不知是好是坏,万一……”

“爹爹,是好是坏等救过来再说嘛,何况陌何小镇那么多人在,就算他是坏人还怕他不成吗?”若溪缠着镇长磨叽了半天,镇长终于不耐烦的点头说好好好,等他好起来了再说。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