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没错，妾身所讲的‘心’并非是生物学上将血液泵至全身的器官，也不是衡量是否死亡的重要判别因素——而是区别人类与野兽最重要的因素。”
“将这颗星球肆意掠夺的人类，与野兽有什么差异！”
听见这句话的女子，情感瞬间爆发。
“自以为是无限索取与掠夺资源，将那些千万年才能积累下来的宝物在短短数十年间就挥霍一空，甚至将它人的骸骨遗物都做成资源的一种进行交易贩卖——告诉我你们与野兽的区别是什么啊！”
“没有皮毛的你们选择用其他生物制作成衣服御寒，燃烧树木取暖——这些都是这颗星球宝贵的资源啊，你们的改造利用让本来数百万年的资源轮回延长到了数千万年，你们是否考虑过这样做对于我们（这颗星球）的后果啊！”
墨提斯没有回答，任凭女子大喊大叫。
“我们原本以为你们这样就会罢手，没想到你们居然用武器与战争无情地将这颗半死不活的星球鞭尸！昔日的环境已经一去不返，你们又将索取的目光放在了漫天星海——你们如同蝗虫一样，过境之处寸草不生……你们为了某些稀有物种的灭绝而悲伤，但是别忘了你们才是它们灭绝的背后推手！”
这是什么环保节目吗？还是说这就是这星球的意志——凌仙尘心中泛着嘀咕，墨提斯注意到女子话语切换的瞬间抢过发言权，“然，这都是人类这个可悲生物存在对于这颗星球所制造的伤痕，但是这颗星球不也忍耐了上亿年了吗，再忍耐几年又有何妨？”
“怎么可能老实的任凭他人宰割啊！你以为这颗星球的愤怒和悲鸣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啊，哪怕是堵起耳朵也能听见那些生物的哭诉，哪怕是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其它生物的临终光景，然而心中的愤怒就会堆积，无处发泄——这就是我们的悲哀啊，这就是这颗星球的悲哀啊！”
“因为是平行线，你们的悲鸣绝对不会传递到人类耳中。”
“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颗星球的愤怒，但是各种过去的天灾现在的人类根本不曾畏惧，哪怕是板块崩裂，火山爆发，你们也是那样泰然处之——所以我们才会醒来，所以我们才要让你们见识到这颗星球真正的愤怒！”
面对墨提斯的轻描淡写，女子的情感则是再度被点燃。
“所以你们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毁灭人类——妾身的观点没有错误吧？”
“没错，我们必须让你们知道我们的愤怒。”
“所以你们毁灭人类的同时也会将我们毁掉，我们为了我们能活下去选择将你们讨伐，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不对……我们没有与身为神明的你们开战的理由。”
面对墨提斯的追问，女子却忽然改变了态度——墨提斯嘴角扬起的笑容只有凌仙尘他们才能看见，而她的话语却是面向所有人，“那么你们将无法完成目标，因为在你们毁灭人类之后我们也会走向灭亡，然后这颗星球将再度化为宁静的死星……幸运的话数亿年，不幸的话到这颗星球生命终结都不会再度出现生命的存在。”
“不对，我们不会将你们毁灭——我们也可以给予你们信仰的力量，让你们存在下去的力量……你们没有必要为了那些愚蠢的人类而陪葬……”
“这就类似于‘寄生’这种关系吧，宿主一旦死去我们也会死去——更何况有着人类外表的我们怎么可能从你们那里获得信仰，获得仇恨更轻松一点吧？”
墨提斯冷眼看着女子，继续发表她的观点，“虽然我们也可以回到尤格多拉希尔，不过那里可是他的领地，如果知道人类被你们所毁灭，喜欢人类的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吧，嘛，祭奠与哀悼姑且不论，单纯的复仇他也会去做的吧。”
“没关系，若是如此我们甘愿被他所杀。”
“那么最后都是被他所杀，现在被他所杀也无所谓的吧。”
“怎么可能，我们要让人类知道……”
“但是从结果论上来说你们最终‘都会被他所杀’，那么你们也赶紧和‘第一兽’一样达成这个结果不就好了吗？”
墨提斯抓住女子的逻辑漏洞展开猛攻，甚至不打算给女子半秒的思考时间，“这也是人类交给我们的重要一课——结果论，只要结果能够达成目标，中间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最终都会被后人所解释所美化，甚至将恶人变成英雄。”
“你说什么？”
“也就是所谓的杀人犯理论咯，那些历史上君临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双手鲜血的杀人者，那么后人历史中所记载的他到底是‘帝王’，还是‘杀人犯’呢？”
墨提斯用鼻音嘲笑女子，随即继续推进话题，凌仙尘发现她的话题进展神速，似乎并不打算给予女子半点思考时间，“善与恶，本身就如同光与影一样相对……他接受了这种观点从而选择背负起那份罪恶，不，你们所有人的罪恶前行，因此只有他才会使用那个术式，只有他才有资格使用那个术式——审判。”
“你在说什么……”
“你也没有察觉到天海龙刃异常力量的本质吗……不，现在在这里说这个就跑题了。”
墨提斯似乎想要展开论述，但最终又选择了放弃，继续刚才的“结果论”话题，“所以那些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为了表现自己的善良，必须将他们眼中的‘恶’所击倒，因此他们必须要让自己相信有比自己更为邪恶之人的存在……这就是现在的你们。”
“不对，我们手上有证据，人类究竟是多么邪恶的种族……”
“但是在我们眼里，这个弱小的种族抗过了你们给予的各种天灾试炼，他们的‘心’得到了成长，变得开始渐渐注视你们、尊重你们、开始考虑和这颗星球共生死——很遗憾，他们选择的是这颗星球，而不是堕落为魔兽的‘你们’。”
墨提斯说到这里，将手中的小刀刺入了女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