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病，能让他那么痛苦，能让李毅也一筹莫展的？
李毅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倒是恢复成之前的云淡风轻，说道：“他的病是从母胎带出来的，先天性的，很顽固，想要治愈确实需要很长时间。”
说到这里李毅停了下来，幽幽地盯了我一阵，让我心里有些发麻，但我眼神直视着他，没有闪躲，我想更多的了解楚霄。
仿佛听到一声叹息，等我想细听时又听到李毅继续说话了。
“太早之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他出生之时差点难产，幼年身体一直不好，体弱多病，检查的时候只说是他妈在怀他的时候没有养好胎。”
“至于之前那种情况是在他成年之后才慢慢爆发出来的，每次都只能靠我和我的老师研制出来的药缓解，但对于他的病根本是杯水车薪。”
李毅说道这里也不再看着我说了，而是将头转到了另一边，盯着远处的一片花海，久久的没说话，但这次我并没有催他，我自己都沉浸在压抑的情绪中难以自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好像都忘了我们在谈论的那个沉重的话题，而只是坐在这个亭子里，静静地欣赏着远处风景，碧波荡漾，姹紫千红，一阵花香袭来。
随着花香袭来的，还有李毅不易察觉的痛苦的暗哑声音。
“之前还能压制一下，后来根本不行了，甚至他的病情更加严重，每次都痛不欲生，你知道他，他能痛得叫出声来，那根本就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可是他忍了那么久，整整十年……”
如果说之前听见楚霄的病还能通过药物缓解，我是抱有期望，觉得他的病能治，还没有那么难受。
但现在，李毅每说一句话，我的心就收缩一下，等他说完我都喘不过起来了，只感觉到心脏像被一只阴冷的魔爪钳制，又冷又疼。
脑海里一直闪现从开始认识楚霄的种种，狠辣的一面，逗弄我的一面，还有……在深夜发病脆弱无比的一面，都是那样鲜活的映刻在我的心里。
原来楚霄先天都是不幸的，之前还以为他真的是上帝的宠儿，样样完美，原来在他风光的背后却是隐藏着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
而他已经那样痛苦了，老天却一点希望也不给他，无望地承受着痛苦，这是何等的绝望。
“不过，现在又好像有了希望。”
闻言，我有些激动地看着李毅，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说的很轻，轻得听不出有任何欣喜。
可能在经历那么多次失败之后，反而对所谓的希望就不抱希望了，他们只是本能麻木地去尽力求证，但内心又知道最后结果是……
但这并不会阻挡我抱有期望，李毅这样说一定会有他的依据的，我相信。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李毅或许也感受到我直白的目光，便又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以为他要说那个希望了，哪知道他却是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巾，递了过来。
什么意思？
我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没过一会儿，他没等到我伸手去接，直接将手巾放在我的手上，波澜不惊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擦擦脸吧。”
擦脸？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擦脸，但是身体已经快了一步，手拿着方巾就在脸上擦了起来。
额，为什么我脸上湿湿的？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我竟是哭了么，为了楚霄。
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没一会就擦干净了，我看着手上的爱马仕方巾已经脏了，再抬头看了下李毅，心里有些尴尬，但表面上还是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的手巾我洗了再还你吧。”
李毅终于又转过头来，是现在我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后来又落在我手上的已经被我打湿了的方巾上，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还不还都没关系，我又不缺一根手巾。到是你……”
我，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疑惑地盯着李毅。
“你哭成这样，是喜欢上霄少了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我还是听出了里面的笃定。
这一刻我有些被人道破秘密的尴尬，我“呵呵”了两句，右手捋了捋头发，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的，我这样的反应只是纯粹地对弱者的同情，楚……霄少的病那么惨，任谁听了都难受，我这么善良就更加难受了。”
李毅听着我的话，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说道：“见过霄少的女人想要不喜欢霄少的挺难的，所以你喜欢他的事也是意料之中的。”
听到李毅的话，我下意识张口就要辩解，但是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还是吞了下去，只是无言地看着他。
听他将我和其他女人混为一谈，我很不高兴，想要辩解，但是即使开口了又能说什么呢，能抹掉我喜欢楚霄的这个事实吗？
不可否认，楚霄要是没有那么妖孽的脸，甚至长得还丑，对我做同样的事，我还会喜欢他吗？
大概是不会的，毕竟我没有那么重口味吧。
所以，我还矫情什么劲儿呢，我本来就跟其他喜欢楚霄的女人一样，李毅那样说也无可厚非。
我只能对自己暗自唾弃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虽然你很聪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喜欢霄少没有错，但是也要认清现实，不要一头扎进去，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我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呵呵，李医生你想多了，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要以为别人要贴上去，就以为我也是那样的，你说得对，我很聪明，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趋利避害。”
我阴阳怪气地看着李毅说着，但心里那口气一直憋在那里不上不下让人难受，我喜不喜欢谁关你屁事，需要你来出言警告！
李毅听完，一脸你自己说到做到的样子，抿了抿唇，说道：“我之前跟你说的希望，说的是你，所以，过后有很多事情需要你配合。”
纳里！刚刚还在敲打我，现在就要利用我，李毅同志，你确定你不是有病，要么就是傻，你之前都那样不客气了，现在还要我配合，如果我配合了，我的尊严何在！
不过，我竟然真的配合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答应了前一刻高高在上对我贬低的李毅！
算了，就当是为了我无疾而终的暗恋打个句号吧，竟然是我喜欢的人，那就能帮就帮，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希望”跟我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殷殷期盼着李毅来找我去做他说的什么深层检查，但一直没有音信，导致我总是胡思乱想，心绪不宁的。
“柒柒，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楚雅灵眨巴着大眼睛不满地看着我。
猛然听到楚雅灵的话，知道我又不知不觉走神了，心里也是很无奈，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但是我这不是没有找到机会嘛。”
勾搭，勾搭，楚雅灵同学，你咋每次看见我都讲这个事情，你未婚我未嫁，成天说着睡男人的事，这样好吗！虽然我也经受不住美色想睡，但是那人是楚霄额，想想都可怕。
楚雅灵听到我这样一说，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头，一副高深的模样，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
“我明白，我哥确实不是那样好勾搭的，即使柒柒长得还不赖，但是比你好看的我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说着又在那叹气。
什么鬼，即使我容貌上配不上楚霄，作为朋友的你好歹也委婉一点嘛。
我忍住心里的暴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你也知道我长得也就那样，怎么去勾搭你哥啊，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啊，雅灵。”
楚雅灵大概是被她哥护得太好了，是个脑回路简单的小姑娘，她那里听得出来我的画外音，不仅如此，我边说她还边点头，很是赞同我的话的样子。
哎，跟这个单纯的小姐生气，简直是自讨苦吃。
过了一会儿，楚雅灵先是偷偷四周望了一下，四下无人，她就用手示意我靠过去一些，我谨慎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见我这样，颇是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地朝我这边凑近，凑到我耳朵跟前。
轻轻地很快地说道：“你放心，我有后招，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朋友拿的药，你有机会就放一点给我哥吃了，他保证会兽性大发。”
话刚落，我还在震惊天外的时候，就感到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我目瞪口呆地低下头看着手上的一小瓶“药”，虽然没吃过人肉，但还是知道人长啥样的，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药”了！
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本来以为楚雅灵只是说说，我也没有当真，哪里想到为了让我能将她哥睡了，她竟然还找来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