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只知宋时夏一来就得罪了府中三大巨头,倒是没想到这得罪不是一般的得罪,而是将人给得罪死了。

心下惊讶,李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顺着崔华的意点头:“是是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暗中早已经想好了千百种同宋时夏示好的法子。

……

带着彩香来到府医住处的宋时夏并不知主院发生的事,也不知昨夜刚刚被赶出菡萏阁的秋月此时此刻已经被崔华活活打死。

瞧着府医似乎不在前厅里,宋时夏将彩香按在座椅上便自顾自前往后院寻人。

府医正在后院煎药,听闻动静侧头一看发现有人闯入后院里,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顿时气得多跳脚。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懂不懂规矩,若是撞倒了老夫的药材你可担待得起?”

赛大夫是遂城周边方圆千里内有名的大夫,李万当初花了好些心思才将人弄到李府中来当府医。

但身为大夫的傲气并没有因入了李府而磨灭,平日里饶是李万亲自前来都要以礼相待。

宋时夏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赛大夫的脾性,此时见着其气得跳脚的老顽童模样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意识到自己的确没有打招呼便自己进来的行为欠妥,宋时夏十分乖巧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事情紧急,我在前厅寻不到你只好到这后院里来了。”

赛大夫并非逮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放之人,见宋时夏认错态度诚恳也懒得同其计较,放下手中的活路就同宋时夏去了前厅。

危急的病人未曾见着,反倒是见到了安安静静坐在座椅上等人的彩香。

见着宋时夏和赛大夫前来,彩香立即起身行礼:“小姐,赛大夫。”

“病人在哪?”忽略掉面前面色红润的彩香,赛大夫回过头来看着宋时夏,带着询问。

不是说事情紧急么?病人呢?

“病人正是彩香。”说罢,宋时夏上前来将彩香手上的纱布拆掉,露出手心出血液已经凝固了的伤口。

见此一幕,赛大夫的胡子一颤,表情瞬间定格,而后皲裂:“若是晚些时辰来,这个伤口怕都要结痂了!”

突升一种被宋时夏耍了的感觉,赛大夫不悦哼了一声就要离开。

猜到赛大夫误会了,宋时夏立即解释:“赛大夫莫要忙着离去,彩香手上的伤口随小可我昨日为其包扎之时看到伤口内陷了几枚陶瓷渣子,若是不处理,日子久了恐会落下毛病。”

此话一出,赛大夫果然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抓起彩香的手端详。

果真如宋时夏所言,有几枚陶瓷渣子扎在血肉之中。若是不趁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取出,待伤口愈合后便再也取不出来了。

“坐下,我去找找工具。”省得是自己误会了人家,赛大夫积极了不少。

趁着赛大夫替彩香处理伤口,宋时夏闲的没事便在赛大夫的院子里转悠了两圈。

不知不觉又是又到了后院,想起方才赛大夫跳脚的模样,宋时夏下意识就要原路返回。

然,一股肉香味蔓延而来,宋时夏抬起来的脚在闻见这股肉香后不论如何也迈不动。

今日醒来收拾过后便直接带彩香来了此处,还未来得及用早膳,说真的,宋时夏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有闻见吃食的味道还能堪堪撑住,可这下闻见了,且还是浓郁芳香的肉香问,宋时夏哪里还能把持住。

闭上眼,宋时夏动了动鼻子,宛若觅食的仓鼠寻些肉香味飘来的方向而去。

终点处俨然是宋时夏方才寻到后院时见着的赛大夫正在蹲着熬制什么东西之处。

之前还以为是在熬药,没曾想赛大夫这是用煮药的石锅在闷肉。

石锅煮过无数贴药,早就沾染了药香,此时被赛大夫用来闷肉,肉香中参杂着些些药香,简直一绝。

欲望驱使,宋时夏四下观望无人,也顾不得自己的做法不对,寻了放在旁边的碗筷便打开石锅将里头的肉盛了出来。

顿时,香味更甚,十分馋人。

赛大夫忙活了一大早顿的一锅兔肉不过一柱香时间便被宋时夏消灭得干干净净。

前厅,赛大夫好不容易替彩香将伤口里的陶瓷渣子取了出来,又为其缝了针,才将工具放下松下心神来就闻见一股扑鼻的芳香。

馋虫被勾起,赛大夫砸吧砸吧了下嘴,突然想起后院炖着的黄焖兔肉差不多也到了时辰。

嘱咐了彩香两句注意事项就要离去:“这几日莫要碰水,少食辛……”

话为说完,赛大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巨变,也顾不得该嘱咐彩香的话还未说完,丢下医药箱便飞奔前往后院。

那速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赛大夫是个年近花甲之人。

后院里宋时夏拍了拍已经填饱了肚子,舌头舔唇,黄焖兔子的味道依旧令人回味无穷。

低头看着地上堆积的骨头,宋时夏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特别过分的事。

纠结着还没来得及处理“证据”,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已经在后方响起。

“啊……臭丫头,你竟敢偷吃老夫的兔子,年纪轻轻你还要不要脸。”一把推开宋时夏,赛大夫蹲在一堆兔骨头前,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又顿在半空中。

那一伸一缩的动作十分滑稽。

“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味道太勾人了,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怎么说也是自己做错了事,宋时夏没有逃避,红着脸扯了扯赛大夫的衣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给你?”

“赔,你拿什么赔?老夫发明的黄焖兔肉,天上地下仅此一份。”越说越心痛,赛大夫连带着看都不看宋时夏。

生怕控制不住一巴掌将宋时夏给呼死。

“不用赔?那我走了。”扁了扁嘴,宋时夏有些心虚。

老头脾气怪异,她若不趁机赶紧离开,待赛大夫回过神来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凶手”。

可惜天不如人愿,宋时夏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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