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颓丧的倚靠在网吧的角落里，阴影将她的面容半遮半掩，手指捏起一根香烟，在手上打转却没打算抽。
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沈佳佳怂恿她抽烟，说抽烟的女人最得人喜欢，很酷，所以她只试探性的抽了一口，被季名晟当场看见，被骂不良少女。
现在，她这副样子倒是和季名晟说的一样，没钱又落魄的不良女人。
“钱……都赔了？”江野凑过来问。
沈染扯了一下嘴角，“不然呢，再进拘禁室吗，我可丢不起那个脸，而且万一把记者找过来，写一大片黑料通稿，会影响后天开庭。”
毕竟原告的形象对于法官而言，十分重要。
江野轻叹一声，拍拍她的肩膀，“哥们对不住了哈，太冲动，要不然我肉偿？”
沈染侧目，“冲动不是问题，关键是冲动后我们还打不赢，现在还倒贴赔钱，一世英名全毁了。”
江野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那个男人呢，他跑哪去了？”沈染想到什么，立刻环顾四周，那个人可是她找到的证人。
江野也转身四处张望，“我刚才还看见他们来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奇葩，力大无穷……等等你去哪？”
沈染以为那几人溜之大吉，低咒一声，立刻冲出网吧，才见到街头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她松了一口气，也实在是三个人的形象太奇葩，一眼就能认出来。
云修寒见人走过来，赶紧把钱藏在自己兜里，一脸厚颜无耻，“我不打女人的我告诉你，更没钱！”
沈染眸光沉沉的扫过他，“你就是幕后黑手？我之前没有的罪过你吧，为什么三番两次恶意抹黑栽赃陷害，还是说你是受别人的指使。”
云修寒掏了掏耳朵，一派悠然自得，“你说什么玩意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妹子，我就坑你三千块而已，不至于穷追猛打到现在吧，我看你可不缺钱，就当发发善心，施舍施舍给穷人得了。”
一身潮牌价格都在四位数之上，还有脸说自己是穷人，他旁边的两个红绿配倒是看起来真像穷人。
虽然快立秋，这天还热的不行，一人带着一个红帽子和绿帽子，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沈染见到不屑撒谎的模样，划开手机，将证据甩他一脸，“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在微博和各个社交平台散发的，我查了id，里面的自拍照就是你自己。”
云修寒看了她一眼，脑袋凑上那个屏幕，摸了摸下巴，里面英俊潇洒的男人的确是他。
红马甲惊喜，“老大，真的是你耶，看起来还是个小鲜肉。”
绿马甲鄙夷，“什么叫看起来，老大本来就是小鲜肉好嘛，而且老大无敌上镜，瞧这个眼神犀利有光妖娆万千冰冷出尘脱俗可爱……”
“马屁精”红马甲冷呵呵一声。
绿马甲张嘴就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云修寒被他俩吵的耳朵疼，“都给我闭嘴！”
空气瞬间安静了。
“丫头，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底线，可从来不撒谎，我真没黑你来着，要不然让雷花式劈死生吞五百瓶洗发水都不带眨眼的，再说我我黑你有啥好处，你又不会给我钱。”
红马甲及时打断他立的flag，“老大，是不是就是上次音乐家的事件那个，咱们收了一万块，这么仔细一看，我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
“大红你瞎说什么，什么钢琴家那个，就是之前酒吧的事，咱们还收了一万块呢，全黑的她。”绿马甲补充。
云修寒：“……”他什么时候开发了这个副业。
沈染深吸了一口气，“……说说吧，收了什么人的钱，你不说也没关系，刚才的话我都录音了，趁着警署的人还没走远，正好把账再算算，该赔钱的赔钱，该蹲监狱的蹲监狱。”
赔钱？！
一听见这两个字，云修寒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无比讨好，“有话好好说嘛，谈钱干什么，谈钱伤感情。”
说罢，又把两个人揪在一边，小声嘀咕，“我们什么时候开展这项业务员我怎么不知道？”
红马甲解释，“老大你又忘了，号还是你提供给我们的，说就接两单子挣点吃饭钱。”
“两单子黑的都是同一个人？”
绿马甲点头，“赶巧了。”
沈染看着他们嘀嘀咕咕，趁机将任何人的脸都拍下来，以防他们再趁乱逃跑，也留下证据。
云修寒头疼的很，怪不得这丫头死缠烂打到现在，他还以为是拘禁室的时候被骗了三千块才穷追不舍，没想到这还有个两万块！
“妹子，这都是意外，我们现在可没钱赔你，要不然我把我小弟抵给你好了”，云修寒行云流水的将人踹出去。
沈染冷笑，“我不要钱，我只想知道谁让你这么做的，说出来，我反而给你一万块，怎么样，这次生意你稳赚不赔。”
云修寒笑了笑，精明的抬眼，“收了钱又出卖雇主这种没职业操守的事，我可做不来，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两万。”
“成交。”
沈染：“……”天打雷劈不怕了？
看了眼笑兮兮的男子，她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人愿意交代出来也省得她在想其他手段。
而且，她也打不过这人……
五人约在一家低调的茶餐厅，沈染身上没有现金，好在之前在这家餐厅的贵宾卡里存了不少钱，还能吃上几顿。
她现在已经过上了卑微的吃土生活。
“说好了你给我两万块”一路上，云修寒提到了二百五十次，生怕他出卖职业道德的钱打了水漂。
沈染扶额，“先欠着，事情办完保证给，你要是掉链子，这钱你一分拿不到！”
云修寒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最会办事了，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总不能白蹭饭，蹭了饭不办事那就真天打雷劈了。
沈染点了几个菜，江野坐在她身边，朝那兴奋不已的三人看去，没见过世面的四处探头探脑，让他感觉很不靠谱。
他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够不靠谱了，直到遇到他们三个……
“能行吗？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临阵跑路，到时候咱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修寒锃亮精明的四处张望，和他的小弟们对着菜单研究，沈染压低声音，“我压了他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