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女帝 > 第178章 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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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娘, 你也瞧见了,我曾祖父身体是真的不好,已经没有心力去管任何事了。”来给王妡作陪的谢家姑娘说道。

“可除了谢老太师, 已经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沈元帅了。”王妡往严重里说。

谢家姑娘不耐烦道:“王姑娘, 说句不好听的,若沈元帅因为此而身死, 那也是他命该绝。朝廷文武百官,没一个人去救沈元帅, 竟然要指望一个早已致仕的老人去救,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朝中文武都有自己的考量。”王妡道。

“那你怎么就以为我们谢家没有自己的考量?”谢家姑娘有些生气地说。

“我知道啊, ”王妡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事实:“谢姑娘你的兄长不是在沈元帅一家被关进台狱之初就调离了捧日军左厢, 你们要明哲保身, 想必也是知道捧日军左厢指挥使金柄有问题吧。”

“你——你胡说八道!”谢家姑娘指着王妡。

王妡坐得端端正正,无视已经指到自己脸前的手指,说道:“你的兄长做了什么?你们家在心虚什么?你们恐怕不知道吧, 金柄的把柄已经落在了太子和三皇子的手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金柄又会怎么做?”

“你、你……”谢家姑娘又急又怒,后悔自己把王妡给带家里来, 这个王妡简直是个疯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谢家, 王姑娘?”花厅门被推开, 一个满面怒容的青年郎君大步走进来, 正是王妡所说的那个“明哲保身”的谢郎君。

在谢郎君身后, 还有一个穿绯的年长者,是谢郎君和谢姑娘的父亲,他进来说:“王姑娘一身赤诚让人佩服,然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姑娘还是请回吧。”

王妡淡淡一笑:“不如我们听听谢老太师怎么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子孙不肖,会怎么做?”

“你在威胁我?”谢郎君怒极,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王妡道:“我是在帮你们谢家。”

谢郎君很想大声驳斥嘲笑王妡,但他不是不心虚的,对捧日军里的污秽他也有所了解,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调离捧日军。

若王妡说的是真的,金柄有把柄落在了太子和三皇子手上,这两人为皇位斗法,金柄就算不死怕是也得被流放三千里,那么捧日军将来会如何?

“王家闺女。”花厅门外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谢老太师由仆役搀扶着,身边站在他的嫡长子、谢家现在的当家郎主,说:“闺女你心怀大义,老朽就同你走上这一遭。”

“父亲!”

“祖父!”

“曾祖父!”

谢家三代人皆惊呼。

谢老太师不搭理他们,对向自己福身的王妡道:“家门不幸,倒是让闺女你看笑话了。”

“老太师深明大义,王妡佩服。”王妡目的达到,与谢老太师说好日子,就不再多留,想也知道老太师要教子教孙了。

王妡离开后老太师就对子孙发了好大的火暂且不提,到了三月十七这日,谢郎君亲自护送曾祖父往登闻检院来,看到幕篱遮身尴尬地笑了一下。

吴慎等人见到轿子里出来的竟然是谢老太师,皆是满脸震惊,难得将表情如此直白的表露在脸上。

“谢老太师,您怎么来了?”以萧珉为首的一干人急急迎上前,将谢老太师请过去坐着。

“老朽听闻许多人都来给唐家丫头鸣冤,就过来看看。”谢老太师拒绝了其他来搀扶自己的手,就让王妡扶着,坐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愣了,“唐家丫头”是谁?

好半晌吴慎才反应过来沈老封君娘家姓唐,以老太师的年纪,叫沈老封君一声“唐家丫头”完全没问题。

“老太师说得没错,这些老丈都是为给沈老封君鸣冤来的。”萧珉被人提醒了一声,对谢老太师说道。

谢老太师满满点头:“那丫头是个好的,我知道。难为有这么多人记得她的好,人总是记好的。”

听到老太师的话,立刻就有人响应高呼,说着沈老封君和沈夫人这些年做的善事,就差没直接说官家朝廷不分黑白制造冤假错案。

谢老太师听完了百姓们的呼声,就问吴慎:“你们打算怎么办?”

“朝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善人。”吴慎模棱两可打太极。

谢老太师就笑着摇摇头,虚点吴慎两下:“你呀,你呀,是一点儿也没变。”

吴慎陪着笑。

“依我看,唐家丫头和她那儿媳,沈家那些女眷们就先从台狱里放出来,羁押在府中便可。”谢老太师直言。

“老太师,这……这不妥吧?”宰执们都很吃惊。

谢老太师叫身旁的人:“王家闺女,你来说。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放了沈家的女眷。”

王家闺女?

众人视线都集中在幕篱女子身上,就见她把幕篱一摘,正是三司使王准的嫡长孙女儿、不久才被册为太子妃的王妡。

王妡将幕篱交给一旁的侍女,对众人说道:“太祖元初十二年下元初律,有定:诸应议、请、减,年若六十五以上,十五以下及废疾者,并不合拷讯。太宗景弘四年,太宗皇帝下诏,禁连坐、诛族。”她对谢老太师说:“审刑院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沈家女眷、族人、仆役关进台狱,还判秋后问斩,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呢,就这样御史台都不弹劾审刑院,谏院也对其视而不见,审刑院果然不一般。”

谢老太师慢慢颔首,问吴慎:“知道为什么要放人了吗?”

吴慎沉默,不着痕迹地瞅了王准一眼。

谁都知道要杀沈家全家的是官家,将谢老太师请出来,还把恶名扣到了审刑院的头上,顺带给御史台和谏院也泼了一盆脏水,王准这一招可是够高明的。

“老太师。”萧珉说道:“自从老太师致仕,父皇就时时念叨着,对老太师甚为思念。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请老太师今日进宫与父皇说说话,孤在旁听着,也能受益良多。”

他这是给谢老太师和吴慎各自台阶下,一个要放人,一个并没有权力放人,那就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好好说道说道吧。

谢老太师致仕时萧珉这个太子还年幼,他只记得太子不受宠不出彩,如今十几年过去,倒是长成了嘛。

“那就去觐见官家吧,老朽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也许久没有去给官家请安了。”谢老太师说。

“老太师,您是老寿星,父皇见了您定然高兴。”萧珉说着,然后亲自搀扶起谢老太师,将他送到轿子里。

在进轿子前,谢老太师想起来什么,对围着的老人百姓们道:“诸位心是好的,就先散了吧,朝廷自有律令,谁也违背不得。”

得了老太师这句保证,围着登闻检院的百姓里这才有人大声喊着:“谢老太师都出马了,定能为冤屈者伸冤,我们就先都散了吧,别给朝廷添乱了。若是五日后沈老封君还没有从台狱里出来,我们再来击鼓鸣冤也不迟。”

太子、宰执们:“……”

登闻检院官吏:“……”

厢房里坐着当朝枢密院枢密使蒋鲲,他抬手制止金柄的话,让侍从出去并把门关上,这才说:“何事找我来,竟是一天都等不得?”

金柄坐到蒋鲲左手边的坐凳上,急道:“蒋公可知,王准的嫡长孙女儿去台狱见沈挚,就是前几日被册为太子妃的那个?”

蒋鲲颔首:“知道。”

“王家女公子去台狱定是得了王准那老狐狸的授意,那老狐狸之前还上疏官家要查捧日军,他那长子一直为沈震奔走,现在连刚被册为太子妃的嫡长孙女儿都利用上了,那老狐狸定然所图不小!”金柄惶急,春日里都是一脑门的汗,急切地跟蒋鲲讨主意:“蒋公,枢相,我……咱们该怎么办,真让王准来查捧日军不成?”

“你就是沉不住气!”蒋鲲恨铁不成钢,“一个女娘能够代表什么,值得你急成这样?”

“可、可那好歹是太子妃……”金柄嗫嚅一句,旋即猛地瞠大眼,惊道:“莫非这里头还有太子的手笔?!”

蒋鲲眼眸一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后安抚金柄道:“官家是铁了心要诛杀沈震,沈震必死无疑,他问斩之前官家也怕节外生枝,否则怎会驳了他的奏疏。你也别总一惊一乍,把首尾收拾干净了,待沈震身死,就算官家允了王准,他也查不到什么东西了。”

金柄不住点头。

蒋鲲顿了一下,接着嗤笑了一声:“等真到了那时,王准怕是也不会执着要查捧日天武四厢和各路转运使了,他是最会审时度势的,若不是为了他那个一根筋的长子,恐怕也不会发难。”

“是的是的是的。”金柄欣喜,点头如鸡啄米。

“至于太子……”蒋鲲又是一声嗤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却又立刻收敛了,转而教训金柄:“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沉住气要沉住气,一点儿小事就咋咋呼呼,你既然有胆做……”

金柄一个劲儿点头表示受教,给蒋鲲斟茶倒水赔不是。

蒋鲲挥开金柄递来的茶水,说:“以后别一点儿小事就来找我。”然后重重叹一口气摇头走了。

金柄赔着笑脸将蒋鲲送出厢房,看着他下来楼才把厢房门关上,复又坐回原位,端起被蒋鲲挥开的茶慢慢啜,面露阴沉不忿之色,半晌啜完了杯中茶水才哼了一句:“老匹夫,就会训斥人!”

受了一肚子气却没有得到一句准话,金柄带着一肚子茶离开明月茶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得找人讨个主意才行。

蒋鲲讨不到,那……

对了!找三皇子!

金柄急匆匆走了。

-

离开台狱,马车辚辚驶出禁中,王妡端坐在马车里通过被风是不是扬起的车帘看向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声叫卖的小贩、高谈阔论的行人、打马呼和的官吏、拉着一队或毛驴或骆驼的行商,梁朝立国经营百年,虽依旧外有强敌内有困顿,然启安城作为国都早已是一片繁华安乐景象。

只是,这份安乐维持不了几年了。

沈震之后,朝廷再无可用武将,与猃戎一场大战惨败,不仅仅是割了十州之地,还有年年巨额的纳贡。这些钱从哪里来,全都是加重赋从百姓身上刮来,国无威严,民不聊生。

在见沈挚之前,王妡想掺和此案的目的很单纯——给萧珉添堵找麻烦——至于沈家之人是死是活她并不关心。

见到沈挚后,见此少年将军哪怕身在死局依旧不自暴自弃,抓住一切机会挣扎为全家求存,王妡心中有一丝触动,他甚至连眼神都还是澄澈炽热的,并不因境况而消沉疯狂。

王家与沈家的境遇何其相似,皆因帝王猜忌背上谋反之名,屠刀砍下,近乎灭族。

“试一试吧,至少救下沈挚也好。”王妡喃喃自语,在心中默念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将这些名字背后的关系网串起来,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去杀猪巷。”她对外头赶车的车把式说。

听到她要去的地方,紫草、香草、护卫、车把式齐刷刷震惊脸。

“姑娘,这……咱们不、不好去杀猪、杀猪巷吧?让老爷知道了,你……你……”紫草磕磕巴巴脸都红了。

新门瓦子南边的杀猪巷……那里大多是妓馆呀,鱼龙混杂,姑娘怎得要去那处呀!老爷要是知道了,他们这些侍候的人定然是要被重罚的!

“我是去找人,并非是狎妓,紧张什么。”王妡坐得端直满脸严肃,哪怕是说“狎妓”也无半点儿女儿家该有的难以启齿,她这等平常态度倒是让随扈们缓过劲儿来,一个个不再脸白一阵红一阵。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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