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低着头离开，方慕青上前一步，来到顾云睿身旁，一道看向离去的莫澜的背影。
“你不会是打她了吧？她眼睛怎么是红红的？”方慕青伸手拍拍顾云睿的胳膊。
顾云睿眉凝一下:“我是会随便打人的人？”对面还是一名女子。
方慕青反驳一声:“怎么不是了？之前你不是还一言不合便和我动手？”
顾云睿稍加思索，明白了她的话，是之前为了试探她的功夫，所以才故意要同她动手的。
这恐怕不能算吧？
不过方慕青并非想同他争辩这个话题。
“没有打人，那你骂她了？”方慕青侧目看他。
顾云睿眨眨眼，他看起来又是那种会随意骂人的人？
小竹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
“将军，夫人她其实是想知道，您和那位姑娘在屋里，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方慕青回头瞪她一眼，这个多嘴的丫头。
小竹耸耸肩，其实夫人她是巴不得她早些多嘴吧。
“将军，夫人，你们慢聊，我去收拾瓜子皮了。”
功成身退，小竹不打扰他们两个，自己跑去收拾瓜子皮了。
方慕青不甚自知的咳一声，扭头看向顾云睿，等着他的说辞。
“想知道方才我同她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顾云睿挑眉，好笑地看她。
方慕青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方地点头承认，若方才不是有小竹在，她早就已经巴着门缝去听了。
顾云睿笑一下，伸手出扯一扯她的脸:“这是秘密。”
方慕青气结，他就是故意吊着她！
顾云睿也承认是故意吊着她，转身回了屋里。
“你不肯说？”方慕青随后跟上，亦步亦趋。
前面之人思虑片刻:“昨日的点心尝来似乎不错，不过都被夫人你吃光了。”
顾云睿轻摇着头，一副可惜的模样。
方慕青眼皮翻翻，好脾气地笑笑:“那夫君你是在哪里买的，我叫小竹去帮你买。”
顾云睿凝眉看她:“昨日我是亲自去买的，夫人你就打算派小竹去？”
方慕青眼皮又翻了翻:“那我去买成了吧！”
顾云睿有些满意了，点了点头。
“城南的一处点心铺子，叫如意馆。”
方慕青皮笑肉不笑地应下:“我这就去帮您买，您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许去。”
这样想着，方慕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他是要将自己支开干什么坏事。
他不会是想要趁着自己离开，再去找那莫澜吧？
不行。
“小竹，你帮我看着顾将军，不能让他离开，知道吗？”
将小竹唤过来，方慕青也不打算带着她了，就叫她留下来帮自己守着。
小竹哦一声点点头。
方慕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仍有些不放心，眼神示意了小竹好几次。
小竹不耐烦，再三点头保证，这才见她跑着出了顾府。
只不过夫人前脚离开，顾将军后脚便要出青云院的院门，小竹有些为难。
“将军，夫人方才吩咐了，说让我看着您……”
小竹拦着顾云睿的胳膊有些战战兢兢的，如今也是因为跟着夫人，胆子竟也大了起来。
之前她可是从不敢对顾将军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
不过如今的顾云睿也还是让人发怵，平日只不过是因为有方慕青在，显得稍有那么柔和一些罢了……
“我不出府。”顾云睿只淡淡说了一句，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小竹便立马将胳膊放下去。
夫人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拦将军啊！
她真的看不住啊……
看不住人的小竹悻悻跟在了身后，人拦不住，她跟着总行了吧。
……
方慕青没想到来买个点心，却碰到了意想不到之人。
“陈夫人，我看你家儿媳总是逮酸的吃，怕不是要生个大胖小子啊！”
“哪里哪里，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好。”
妇人面色似乎更带了沧桑，比之刚来京城时都要憔悴得多，言语间呆愣，竟没了当时撒泼骂她的那股子劲儿。
妇人真是杏花村里原主的姨娘陈娇，之前陈娇一家被顾云睿送进了牢里，她也便没再管。
他们是何时从里面出来的，竟还在这深巷子里卖起了豆腐？
买豆腐的人见陈娇不多搭话，拿了豆腐也便离开不再多问，只是方出巷子，却被一只胳膊拦了下来。
“呦，姑娘你吓坏老婆子了，在这藏着做甚？”
老婆子手里提着豆腐，一副受惊的模样拍着胸口，看着墙角的女子。
“大娘别怕，我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你罢了。”女子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块银子来，来回抛了两下。
老妇人眼睛瞬时亮了，忙挂上讨好的笑来:“姑娘有什么话问便是，但凡老婆子我知道的，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慕青笑笑，目光落向巷子里卖豆腐的陈娇:“那卖豆腐的，是何时搬来的，还有你口中所说她家的儿媳，是何时娶的？”
老妇人哦一声，回头瞟一眼，一五一十将事情原本同方慕青说了个明白。
陈娇一家是在半年前搬来的，来了之后本只在巷子里住着。
当时她儿子李少华便有了媳妇，不过听说那媳妇是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吃穿用度也都是用的那儿媳的。
后来不知为何，听说那富商突然欠了一屁股债，也没钱接济女儿了，陈娇一家没法子，这才出来卖豆腐的。
方慕青眉挑一下，向巷子里看一眼，她那个所谓富商家出身的儿媳正从院门口出来。
肚子的确是大着，身上穿的并不差，是锦缎，而陈娇身上只是一身麻布罢了。
即使在远处，方慕青似乎也看到了那儿媳的嚣张跋扈与陈娇的唯唯诺诺讨好。
有生之年能见到陈娇这副模样也真是奇了！
之前在杏花村，她可是没少欺负原主，如今竟也轮到让儿媳来欺负了？
也不知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能治得住陈娇的女子，她对那儿媳也倒真佩服。
“多谢大娘了。”方慕青勾唇笑笑，将手里的银子抛给那老妇人，转身离开。
既然看到陈娇过得不好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她是怎么从那牢里出来的，此事恐怕需得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