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心黎盯着腕上的手链发呆，而顾小悠已经起身，拿起手机走去窗前。
……
韩穆宁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洗干净的杯子里，送到韩心黎面前。
顾小悠怕烫到她，先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她的手里去。
韩心黎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脸色恢复了些许，不再像刚刚那样白的吓人。
韩穆宁朝着顾小悠看了一眼，问道：“她有没有说，自己是怎么跑道这里来的？”
顾小悠摇了摇头，目光只看向韩心黎。
顾小悠不得不承认，几年没见，韩默将韩心黎照顾的不错。
虽然韩心黎被冻的不轻，可身上还是有了些肉的，照比四年前到底是胖了一些，看上去也顺眼了许多。
顾小悠抬起头，对着韩穆宁说道：“我刚刚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韩默，估计他很快就会过来。”
韩穆宁冷的打了个激灵，点点头道：“没出事就好，这里太瘆人了，等他来了，我们也赶紧走。”
顾小悠似乎没有听进韩穆宁所说的话，已经开始走神。
她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解不开。
先不说，韩默的别墅离这里开车至少也要40分钟以上，韩心黎是怎么来的？
就说，这座公寓明明已经荒废多年无人居住，且钥匙都攥在韩穆宁的手里，韩心黎又是怎么找到这里，且能够顺利进来的？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将顾小悠从充愣中拉回。
韩穆宁已经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门口处，韩默推门而入。
他来的匆忙，穿在身上的大衣领口甚至都是歪斜的，脸色苍白如纸。许是跑的过急，胸口处还剧烈的起伏着。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韩心黎的身上，这才长松了口气。
他也顾不得和身旁的韩穆宁打招呼，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韩心黎的身前来。
沙发前，韩默蹲了下来，目光与韩心黎平视。
他伸出手，捧起韩心黎的脸，仿佛当下，眼里就只有韩心黎一人。
顾小悠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将披在身上的大衣递还给韩穆宁。
韩穆宁被冻的够呛，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他舍不得顾小悠受冻，推拒着她递过来的大衣，说道：“我没事，一会儿车里有暖风，阿嚏——”
顾小悠的目光却是坚持的，不容反驳的。
韩穆宁拗不过她，也只能将大衣接过，重新穿在了身上。
见韩穆宁将大衣穿好，顾小悠转过身来。
回头间，她发现门口处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人出来。
而此时，这个人的全部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厉君寰的出现，并没有让顾小悠感到惊讶。因为她知道，厉君寰对韩心黎的关心，其实并不比韩默少。
厉君寰站在门口没动，却很难将视线从顾小悠的脸上移开。
顾小悠淡漠的将目光收回，对着身侧的韩穆宁说道：“穆宁，我们出去等吧。”
韩穆宁的脸色虽白，看向厉君寰的目光也不友好，可他还是对着顾小悠点了点头。
韩穆宁走在前面，在厉君寰的身前停住了脚。
和厉君寰对视了一眼，韩穆宁冷冷的说道：“麻烦让一下。”
厉君寰闻言，盯着韩穆宁的眸子，片刻后，才挪动脚步，侧过身让出门口来。
韩穆宁出去了，顾小悠紧随其后。
从厉君寰身边经过时，顾小悠目不斜视，脸上甚至连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陌生人也不过如此。
厉君寰转过身去，看着顾小悠瘦削的背影，胸口有些堵。
……
门外，顾小悠坐在韩穆宁的车里，引擎启动，暖风也开了起来。
顾小悠还兀自发着抖，而韩穆宁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脸色始终苍白，一言不发。
顾小悠将头瞥向车窗外，韩倾已经搂着韩心黎的肩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君寰跟在后面。
韩心黎靠在韩默的身上，抬起脚，从大雪里淌过。
门口处，厉君寰已经先韩默一步，走向自己的车前，先将车门打开。
韩心黎本已经上了车，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转身下来了。
韩默站在身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可韩心黎仿佛没听见韩默的呼唤，脚下未停的返了回去。
她一个人走到大门的一侧，那里摆放着个突兀的石雕，应该是公寓里曾经废弃掉，丢在那里的。
韩心黎动作利索的一脚踏上了石雕，站稳后，踮起脚尖，将手里的一串钥匙放在了足有一人多高的墙顶上。
这一切做起来，动作熟稔，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而坐在车里的韩穆宁更是呆若木鸡。
韩默看着韩心黎从石雕上跳了下来，甚至忘了要上前去搀扶，还是厉君寰快他一步，走到韩心黎身前，声音清浅道：“小心……”
韩心黎抬起头，对着厉君寰笑笑，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说道：“君寰哥哥，记得一定要替我保密……”
厉君寰的表情没变，看着她依旧纯净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
直到韩心黎上了车，韩默还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的朝着存放钥匙的地方看去……
……
在回去的路上，厉君寰的车开的不慢。
疾驰而过的路灯光线透过车窗，将韩默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
韩心黎躺在韩默的腿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不时的会冒出一两句呓语来，内容却根本听不清楚。
顾小悠的大衣还穿在她的身上，韩默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韩默的表情很冷，许久也没开口说话。
厉君寰无意间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韩默正定定的注视着他。
厉君寰将车速放慢了一些，减速带前，他尽量减小车身抖动，以免打扰到韩心黎，
下了二环桥，陆续多起来的交通灯，让厉君寰的车子走走停停。
终于，韩默沉不住了，对着厉君寰道：“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闻言，厉君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他转而笑了笑，在后视镜里与韩默对视了一眼，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韩默的脸色很白，依旧盯着厉君寰的侧脸，问道：“心黎为什么会有那荒郊野外公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