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之扶着乔瑾槐出来。
一行人，就念安和商荠没有喝酒。
念安和莫凉川去负一楼开车，商荠不会开车，站在一旁等言瑾之帮乔瑾槐打车。
刚才包间里有空调，乔瑾槐便将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这会儿外套被言瑾之挽在手臂中，他身上就穿了件衬衫，被风一吹，起了一身的寒意。
他挣脱言瑾之的手，站直身子：“妈的，真冷，我衣服呢。”
见他站得笔直，除了脸有点红，根本看不出醉的痕迹，“你他妈没喝醉啊。”
言瑾之甩了甩差点被他压废掉的手。
乔瑾槐揉了揉颈椎，“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的性格，我今天要不醉着从里面出来，他能放我走。”
“你怎么得罪他了？”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虽然是装醉，但喝多了是事实，胃里难受，“我哪知道，前两天都还好好的。”
言瑾之想到莫凉川走之前刻意提醒她手机的事，“你是不是那天喝醉了打电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招记恨了吧。”
“我那天都醉成那样了，手机丢哪了都不记的了，哪还记得说了什么话。”
“说不定你说了什么一直瞒着他的事。”
……
回浅水湾的路上，念安开的车，莫凉川敛眉，手指张开，压在两侧的太阳穴上，闭着眼睛假寐。
等红绿灯的间隙，念安看着他问，“乔瑾槐惹你了？”
“没有。”
“那你灌他酒？”
“男人喝酒不都是那样的吗？”他大概是喝醉了，说话都有几分意兴阑珊。
念安莞尔，顺口道：“你当他是你们部队里的那群糙汉子？白酒论斤喝。”
莫凉川挣开眼睛，转头看她。
霓虹灯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底，呈现出一片绚丽的光点。
他看着她的目光有点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念安只以为他喝多了酒，却不想，莫凉川突然瞟了眼后视镜，伸手掰过方向盘，朝路边驶去。
念安本能的抱紧方向盘，僵持了0.1秒的时间，她便反应过来了，顺着他的力道将车停在了边上。
幸好他们走的是靠里面的一条道，靠边很快。
“你喜欢他那样的？”
他微微朝她这边倾身，却没有完全靠过来，车厢里，弥漫着白酒醇厚绵长的酒香，和红酒、洋酒都不同，有点醉人。
念安：“……”
他似乎不只是随口一问，注视着她的眼睛很亮，喝了酒，唇瓣也比寻时嫣红。
鼻梁挺拔，额头饱满，五官很有棱角。
莫凉川扣住她搁在手刹上的手，“抱歉。”
“怎么了？”念安拧眉。
“没事，开车吧。”
莫凉川闭上眼睛，不准备多说。
念安却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声‘抱歉’弄得有几分心绪不宁，车子停在浅水湾，身侧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男人睁开眼睛，神色清醒，没有半点睡意朦胧，甚至连醉意都没了。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驾驶室，替念安开了车门。
念安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女人停车速度都要慢些，但她是，熄火拉手刹关空调，做好这一切之后还要仔细再检查一遍。
是她生病那段时间留下的后遗症，精神不好，长时间失眠，导致记忆力严重衰退，所以，她总是在做完一件事情后，重复检查一遍。
莫凉川就在一边看着，也没有提醒，直到她确定好解开安全带，他才倾身，将她直接从车里抱了出来。
念安完全没有准备，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跌落下去。
“三哥。”
“恩。”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几分明显的沙哑。
念安了解他，立刻明白他这分沙哑是因为什么，而且，随着他走动的步伐，她已经感觉到了。
“我有点累。”
她今早的飞机回来，到家基本没怎么睡过，被他缠着要了两次，身子现在都还有些胀痛难受。
“我想要。”
念安：“……”
“现在。”
“……”
莫凉川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踢开卧室门，倾身将她压进柔软的被褥里。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没有急着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一双漆黑耀眼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念安，你很漂亮。”
“恩。”
莫凉川：“……”
他失笑，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唇角的笑容渐渐沉寂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为什么明明回来了又跑回美国去了？”
因为回来后才发现自己气色难看的不忍直视。
这理由，不太好说。
但见她不说话，莫凉川便误会了，自责道；“视频我看了，抱歉，是我没处理好。”
他从来没出过这样大的纰漏，自己想护着的女人，却因为他一时的粗心大意被人骂成那样。
“一点小事而已，都过去了。”
“……恩。”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不再说话，倾身吻住了她。
莫凉川在床上不见得温柔，但除了最初的几次，其余的每次都很注意分寸，不至于弄伤她。
做完后，念安是真的困得不行了，连洗澡都是莫凉川拿是毛巾给她擦的身体。
“念安……”
“恩。”她闭着眼睛哝咕了一声。
莫凉川看着她染着嫣红的精致脸颊，粗粝的指腹在轮廓的棱角轻轻刮了刮，“抱歉。”
细想起来，他似乎欠她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声‘抱歉’具体是为了哪点。
他穿了睡袍，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去了书房。
莫凉川点了支烟，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双腿交叠着放在茶几上。
没开灯。
外面的光线透进来，将他的一半身子笼罩在其中，黑和白形成了鲜明的分界线。
抽完烟，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台半新不旧的笔记本电脑，开机，翻出一段视频点开。
没开声音。
周围很静，气氛清冷。
莫凉川给大姐莫鞠杨打电话，这个点，女强人一般都还没睡。
“什么事？”
果然，从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冷静清醒，半点杂音也没有。
“有娱乐圈的资源吗？”
“呵，”那头，莫鞠杨冷笑了一声，没有恶意，单纯的嘲讽，“你想干嘛？找个女明星婚内出轨？”
莫凉川心情好，接话，“有心无力。”
“不会这么年轻就萎了吧？你姐夫有药，要吗？明天给你弄两瓶过来，国外带的，效果不错。”
莫凉川不跟她闹了，“说认真的。”
莫鞠杨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的文件，这会儿趁着打电话的时间，换了个轻松的姿势，“莫家的产业你关心过多少？妈可都说了，我这个外嫁的女儿没戏，老二职业不适合，他们家也没人懂经商，以后这些可都是你的了，你现在问我有没有娱乐圈的资源。”
莫凉川不关心莫家的产业，也没打算要进军娱乐圈，更没心思亲自去交代，“大姐，你帮我个忙，找个一流的团队把陈白沫签了。”
“……”那边静了几秒，才传来莫鞠杨不可置信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要捧她？前女友？”
女人对前女友这种生物都比较敏感和排斥。
这让莫鞠杨瞬间抛弃血缘关系站到了念安那一边，“你发什么疯？你捧陈白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会拜托到我面前了？还让我亲自去开这个口，你当我蠢？”
“不是我的意思，妈的意思。”
莫鞠杨没刹住车，顺口说道：“她有病你也跟着她犯病？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试管啊，想生几个生几个，生男生女还不用随机选择。”
莫凉川：“……”
话题已经没办法继续了。
莫鞠杨准备挂电话了，她那边还有一堆事呢，抽空跟他讲这几分钟电话，已经是分外看的起他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对陈白沫余情未了，赶紧把婚给我离了，别祸害人家念安，我再给她介绍个好的，保准比你懂情趣。”
莫凉川：“……”
“你不帮我就只能亲自去打招呼了。”
他对那个圈子不熟，但只要费点心思，足以让陈白沫站到他想要让她站得位置。
莫鞠杨抿了抿唇，严肃道：“你想干嘛？”
她了解莫凉川，做不来这种结了婚还惦记着帮前女友铺路的渣事情，而且，如果真是他在乎的，不会随随便便扔给她去做，他会给她打造一片能让她随便耍性子却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帝国。
“完成妈的愿望，要不然我要被烦死。”
“说实话，要不然，我能让陈白沫这辈子都进不了娱乐圈。”
“我自己解决。”
莫凉川挂了电话，将电脑的屏幕盖上。
黑暗中，他轻轻吸出一口气。
娱乐圈。
陈白沫。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