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地走到奔驰前,他竟然发现对方车主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江牧珩冷眸眯了眯,不耐烦地敲了敲窗户。
“对不起啊,我……”听到动静的梁甜点击发送,然后放下手机,迅速地推开了车门准备下去。
她的嘴里道着歉,但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顿时喉咙一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仿佛是晴天一个霹雳,梁甜的脑袋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钻进车里。
这样的重逢太猝不及防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所以她下意识就想要躲起来。
江牧珩一直抱臂站在车身旁,目光完全是冷凝的,但当他看清从车里出来的女人有着一张和梁甜一模一样的脸蛋时,眸光瞬间变得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今天两次遇到这辆奔驰,两次差点因为对方出现意外,他下车来并不是准备要赔偿的,他又不缺钱,他只是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车技不到家就上路,简直是谋财害命来了。
可他刚才听到了梁甜的声音,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而已,他眼中的愤怒和冷意在顷刻间变了。
他的呼吸在不经意间屏住了,然后就看到那张秀丽的小脸露了出来,和记忆中一样的清纯美丽,哦不,她变得更漂亮了,清艳中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的头发从黑长直变成了金棕色的漂亮小卷,长度及肩,透露出一股干练精明的味道,妆容也更加精致耀眼,眼角眉梢都绽放出自信和愉悦。
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高兴?剐蹭了别人的车还这么一脸笑意?就不怕赔钱吗?
江牧珩忽然眯起了眼睛,手掌也渐渐收拢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开的是奔驰!
四年不见,她不仅是没有死,还开上了奔驰,看来过得非常好呢!
不知怎的,江牧珩的心中一团怒火腾地燃烧起来,掩盖过了重新见到梁甜的喜悦,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四年了,她活得好好的,他却像个行尸走肉般过了四年,每晚靠着安眠药入睡。
为什么?为什么她活着却不来找自己?江牧珩感到非常生气,全身弥漫着一股生冷隔绝的气息。
梁甜亲眼见证着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由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短短不到一秒就化作了滔天的愤怒。
看到他如此的转变,梁甜有几秒的慌神,她也不敢相信面前站的人就是江牧珩,甚至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怎么就那么巧,她剐蹭到的捷豹就是江牧珩的车子呢?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他的脸,却是这么的清晰,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和飞机上的杂志比起来,少了一分飞扬,眉眼间带着一份疲倦,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公司忙完。
还有,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硬朗了很多,也阴森了很多,眼底像是带着化不开的坚冰,就好像他们在游轮上初见的那一面。
他在讨厌自己。
有了这个认知,梁甜的心上一阵刺疼,她转身就要钻进车里去,却被江牧珩一把攥住了手腕。
逃了四年,害他日思夜想了四年,好不容易抓到她,想跑?没门!
江牧珩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双眸也是犀利又灼热地贴在她的脸上,恨不能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似的。
梁甜咬住唇,第一个反应,就是松开自己的手,随后往后退了一步,立马和江牧珩拉开距离。
她低着头,完全不敢再对视江牧珩的目光了,心脏剧烈不安地跳动了起来,她有些彷徨迷茫。
“不好意思刮到你的车。”梁甜说话的气息不稳,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那个你看看,需要我赔你多少钱?”
说着她弯下腰,头钻进车里去拿钱包。
可是就在她刚拿起了钱包,人还没有转过身来站直的时候,江牧珩伸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力道很大地直接把她往边上一甩。
再接着就是耳畔一声超响的“砰”,他大力甩上了车门,把梁甜拽回来按在车身上,自己则欺身而上完完全全压住了她。
陌生而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鼻尖,他的人就和他身上独有的气味一样,霸道地将她围困住,横起手臂压在她胸前,让梁甜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包括对面的车辆,川流不息,江牧珩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让梁甜很是羞愤。
“有话好好说,你放开我。”梁甜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直挣扎着。
可面前是高大的男人,身后是强硬的车身,自己再反抗,也是无济于事。
“在你失踪四年之后,你还期望着我能跟你好好说话?”江牧珩掀开薄唇,说出的话,要多冰冷有多冰冷,甚至连他喷洒在梁甜脸上的呼吸,都好泛着十足的冷意。
他眸光幽冷地盯着她,下颚弧线紧绷成一条线,剧烈的情绪在他眼底翻腾着,好似下一秒就有烈焰喷薄而出:“梁甜,你够能耐的!”
这一声,他喊着她的名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梁甜的脸色不可抑制地苍白:“江牧珩,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四年前前后后,发生了太多事,她当初不告而别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当时真的是心寒了,只想着成全他和陶一心。
后来她在芝加哥,好几次都后悔了,想要坐飞机回到H市,想要告诉江牧珩自己还活着,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陶一心,那些都是他们之间跨越不去的鸿沟。
她就想啊,还回来干什么呢?回来不过是多增添烦恼罢了。
于是这么一逃避,就逃了四年。
今天的见面,实在是太过意外了,真的就像老天爷开的玩笑似的。
江牧珩听到她说对不起,眉头皱得更紧了,四年的等待和焦灼,她就一句这么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打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