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听到这话，心脏狠狠的颤抖。
“快……”
姜黎催促着，甚至主动把剪刀递了过去。
稳婆手指僵硬，握都握不住，剪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姜黎撑不住了，她感受到大量的鲜血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她快要干枯殆尽。
身子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重。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而自己也应该离去了，只是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稳婆欣喜地声音。
“头出来了，头已经出来了。你再用点力，孩子就可以平安生下来了。”
“我……我不行了。”
她狼狈地摇头，已经用完全部的戾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蚊呓。
稳婆下不去手，明明当初收了她的钱。
就在她快要昏迷的时候，好像有人把门一脚踹开。
稳婆大声惊呼，说女人生产，男人不能入内。
可是那个人不管，冲到了床榻边缘，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好暖和啊……
她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睁开了一条缝隙，看向来人。
是魏君羡！
她震惊之余后，忍不住笑了。
她想要抚摸他的脸，却没有力气，指尖微微动着。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立刻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阿黎，我来了。”
“君羡……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她呢喃出声，声音太小，他需要靠近，耳畔贴着她的唇瓣，才能听清楚。
她气若游丝，说一句话都在大喘气。
这个男人一生疼过无数次，都没有哭。
可此刻，看她如此，眼眶泛红。
“为什么，我不是让萧恒打掉这个孩子吗？阿黎，我回来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了。我来……兑现我的诺言了……”
姜黎听不真切了，只知道他很激动，死死地握住她的手是那样用力。
她好冷啊，好像抱一抱他，取取暖。
可是，她动不了了。
“君羡……我们的孩子……”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阿黎——”
姜黎听不清了，她撑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魏君羡是人是鬼，她只知道临死之前能看他一面，心满意足。
魏君羡，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我之前跟老天爷说，不要下辈子了，不希望再遇到你。也不知道老天爷有没有当真，如果真的那也好，毕竟爱情这玩意太苦了。
比黄连还苦，我是吃不得苦的。
如果还有下辈子，愿我们不要生在帝王家，能够在豆蔻年华遇见，与你朝夕相处。
魏君羡……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
七日后，一座新坟立在了桃花树下，魏君羡也将这农舍买了下来。
他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伫立在墓碑前面。
碑上是他亲自刻的字。
【爱情姜黎，夫君羡立。】
萧恒站在身后，已经老态龙钟，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
而他如今才二十岁！
他最终还是斗不过这天。
“皇上……君羡，我已经尽力了，逆天改命，最终还是无法人道。这就是天命，你我……都无法幸免。”
姜黎早就该死了，却被续命至今。
而续命的代价却是巨大的。
魏君羡如今活不过三十岁，而萧恒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可他们依然无怨无悔。
“下辈子，我和她还能遇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