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求见皇上!”媚婕妤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倒在养心殿外。
世轩听说媚婕妤求见,立即让何仲将她带进来,“爱妃身子还未恢复,怎么可以……”
媚婕妤不顾他的话,坚决地抬起头,直视着他:“臣妾有一事相求。”
“爱妃请讲。”世轩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臣妾请求皇上收回臣妾的名位,让臣妾出宫修行,为国祈福。”她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世轩顿时大惊失色,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爱妃……你说什么?!你要出宫修行?!”
媚婕妤低下头去,笃定道:“是。”
“不,朕不允许!”世轩皱起眉,“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
媚婕妤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腹部,“臣妾无德无能,不能陪伴皇上。还请皇上成全臣妾把!”
世轩痛苦道:“为什么?是因为你讨厌朕了吗?为什么要离开朕?”
媚婕妤一时动情,也流下泪来,“臣妾……自小产以来,臣妾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宫里的孤魂野鬼,梦到臣妾那没有出世的孩子……臣妾一定是背负了太多债,太多孽!若不出宫,恐怕一生都无法偿还!”
世轩心痛不已,连忙抱起她,“不,这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就算真的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么臣妾也坐立难安啊!皇上的宠爱让臣妾处在风口浪尖,甚至付出了孩子为代价!皇上,就当是让臣妾出宫避一避风头吧!”媚婕妤苦苦恳求道,“若是真的有人要害臣妾,皇上若是保护不了臣妾,恐怕臣妾就要和皇上天人永隔了!”
“这……朕不许你胡说!”世轩捂住她的嘴,“好了,朕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媚婕妤抱住她,深情地吻了他,“等到臣妾心魔消除,就会回宫陪伴皇上。希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忘了臣妾……”
元景十一年九月,媚婕妤危语芊自行出宫为国祈福,皇帝深为感动,下旨晋封其为贵嫔,赐封号“昌”,并以妃位仪制出宫。
出宫那日,梦之也跟在世轩的身后,看着语芊那孤单而决绝的背影,险些动容地落泪。以至于宫门前的人群都已经散去,还没有转身离开。
“贤妃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很舍不得昌贵嫔呀?”身后传来伊灵瑶娇滴滴的声音。
梦之回过神来,转身对她一笑,“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亦是莞尔一笑,倾国倾城,“你如今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皇后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宫里有权有势的慈妃和盛宠无比的媚婕妤是你的左膀右臂。如今看你拿什么跟本宫斗!”
梦之用冷酷的目光看着她,“皇后娘娘怕是想得太多了,臣妾从来没想过要和娘娘斗什么……因为,没什么值得臣妾去争去抢的。”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哼,还真会嘴硬。放心,你要是多多示弱,本宫会绕过你的……反正,慈妃和媚婕妤,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梦之紧紧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皇上会很快忘了媚婕妤,永远也不会想起还有一个妃子在宫外修行。而慈妃,恐怕是没命回宫了。”
梦之握着双手,“伊灵瑶……如果你真敢伤害月桑,我会让你用命来偿还!”
她也毫不示弱,“俞梦之,你的胆子可真大啊,你知不知道,光凭你这句话,本宫就可以立即把你打入冷宫!”
梦之冷笑一声,“你到时候会后悔的!”她转过头去,再也不看皇后一眼,绝尘而去。
转眼间,夏天过去,天气凉快了下来。梦之时常独自站在窗口,远远地朝着九莲行宫的方向眺望。
“月桑,你还好么?”
一想到月桑的产期还有那么久,甚至不能一起在宫里过新年,梦之的内心就又焦急又担心。然而自己在行宫里又没有耳目,根本无法得知行宫的消息。
而后宫之中,皇后再也没有像曾经那样得宠过了。如今宫里最受宠的是娇常在和敬容华。
然而敬容华心性甚高,对娇常在更是厌恶不已,经常当众刁难、奚落娇常在。然而娇常在却处处忍让,让皇上对她更加怜惜。
这日众妃到凤仪宫请安完毕以后,敬容华又指着娇常在怒骂道:“本宫知道你是故意冲撞本宫的!”
娇常在惶恐地跪在地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故意冲撞娘娘。”
梦之不禁有些烦躁地问道:“你们在吵什么?”
敬容华冷哼一声,“贤妃娘娘,您可得管管——一个小小的常在,竟然敢冲撞本宫!”
“噢,娇常在,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对敬容华有无礼的行为?”梦之稳重道。
娇常在委屈地摇头,“臣妾不敢!臣妾没有冲撞容华呀,可是容华非得说臣妾冲撞了她……”
敬容华怒骂道:“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有?!你敢不敢问问在场这些妃嫔、宫人,谁没看见你冲撞了本宫?”说完她环视四周一圈,那些人都胆怯地回避着她的目光。
梦之叹了口气,“娇常在以下犯上,回去闭门思过三日,抄写宫规十遍,交给本宫。”
“是……”娇常在小声地说道。
敬容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了。
梦之让人扶起娇常在,无奈道:“本宫知道是敬容华刁难你,本宫也并非真的罚你,只是希望敬容华息事宁人罢了。”
娇常在抹着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臣妾知道娘娘的好意。”
“好了,快回去吧。”梦之怜惜地看着她。她毕竟已经向语芊投诚,语芊不在宫中,梦之也不希望娇常在受太多欺负。
梦之继续朝前走去,却看到敬容华走在前面,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淡雅肃静的水蓝色长裙的女子。
敬容华似乎还在为刚才娇常在的事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