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趁着夜色,几艘大船靠在了江边。

  而在江边早就有推着独轮车的苦力在等着了,浩浩荡荡的足有数百人之多。

  大船在靠岸之后,第一时间便卸了船,从船上卸下来的东西直接上了岸边等候着的独轮车上。

  这些独轮车每车上面装两箱货物,装满之后也不等其他人,当即配备一兵丁往宝钞交易司送去。

  之所以要安排兵丁护送, 一方面是防备这些苦力私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出现特殊情况能够做出及时的应对。

  另外在大街小巷中还多了不少着着便衣的人,这些人身体壮实,双目炯炯有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大街小巷中的动静。

  要说注意大街小巷的动静,但远处传来独轮车吱吱呀呀的声音, 他们却又是充耳不闻。

  而在宝钞交易司, 朱楩嘴角扯着笑, 手里拿着些碎银子,进了一个独轮车,卸下货之后便发一次钱。

  不仅给推独轮车的苦力,也给旁边跟随的兵丁。

  要知道这些兵丁可是朱大福派遣来的人,对自己麾下的兵丁朱大福一向不会吝啬,时长给予奖赏。

  对于这些兵丁来讲,他们完全不至于见了钱就走不动道的,所以在朱楩刚开始给的时候,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要。

  也就是朱楩非要给,他们实在是推辞不过才接受下来的。

  要是到运送这批货物的苦力和兵丁加在一块那可有二百人的,朱楩也就藩,朱元璋一贯节俭,他能从他母妃那里拿来的可有限的很。

  他要花的钱大部分还是在大福庄园干活赚来的。

  只是那些钱除去他日常的开销剩下不了多少了,他想支付运送货物这些苦力和兵丁的打赏完全办不到的。

  但他心情好,又不想空手接货,也就直接与朱榑借了些。

  朱榑要大方,听朱楩说他要借些银子打赏, 朱榑二话不说直接拿来了三千两。

  朱楩更大方,直接把三千两碎银子摆在外面,进来一个分发一些,进来一个分发一些。

  进行到后半夜,朱楩光是站在外面分发银子就累得要死,到最后也只能是全权交给了郑春。

  郑春流民出身,家里穷怕了,哪像朱楩那么大方,可抓起一把银子直接打赏。

  他抠抠搜搜,每人不过几十文。

  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于这些苦力来讲也算是赚到了。

  天亮之后,朱楩自然醒来后,院子里已摆放起了大箱子。

  堆得满满当当的,就连各个房间通往的过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了,很对伙计过往的时候也只能是爬上箱子从上面往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伙计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谁都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可都是钱,从钱箱子上面往来,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奇遇。

  周海则一遍遍清点着这些箱子,以及这些箱子上的封条是否完整。

  那些伙计只是期待箱子里的东西,周海则要保证箱子里的东西能够万无一失的移交给朱楩。

  这可是数百万两的白银,可绝对不能在他手里出了差错的。

  在朱楩出来的时候,周海正好清理完毕,直接把账本交了过去,道:“王爷,此乃二百箱,每箱一万两,共计二百万两,所有箱子有工部户部封条,封条完整,移交王爷。”

  周海时长跟在朱大福身边,朱楩也没少与他打交道,对周海的能力以及忠诚,朱楩还是信任的。

  不过越是亲近信任的人,越不能减少流程搞马虎。

谷財</span>  比如当下这个事情,朱楩绝不能因为周海信任就少了一步检查的,万一有个差池,那可就说不清到底是在自己手里还是在周海手里的。

  若因此起了矛盾就不仅仅是与周海的了,还会伤害与朱大福的情义。

  朱楩吩咐手下伙计去核验检查,他则领着周海进屋喝茶了。

  “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朱楩递上茶道。

  在周海喝茶的功夫,朱楩又问道:“吴王就没对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出谋划策?”

  朱楩明知道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但他还是想着朱大福能帮他提些建议,好让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提就是提了,没提就是没提,周海也不能无中生有,直接回道:“王爷说了,这两百万两白银是最后的底线,岷王能把这个底线守在哪里那就看岷王自身的本事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往外流通两百万两白银根本不算什么,回收回来的宝钞多了,还能让市面上的宝钞更加值钱呢。

  若非因此原因,朱大福早就乘船赶来亲自指导了。

  “这样啊。”朱楩点头沉思。

  这两百万两白银若是一两都兑换不出去的话,那岂不是说他本事足够大了。

  “既然来了就先别着急走了,我正好弄了些计策,你亲眼见证一下,回去之后事无巨细的报给吴王,倒我省在与吴王汇报了。”

  周海被派遣过来的确是有帮朱楩忙的意思,无论是朱楩是让他看戏还是帮忙,周海留下都无可厚非。

  “陛下遵命。”周海应了一声。

  之后,朱楩让店里伙计给周海带来的这些人安排饭菜,借着吃饭的功夫也可小休一下。

  为了应对济南的变故,周海这些人从京师一路赶来那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周海的态度总是要够的。

  ...

  吃了饭,宝钞交易司直接越过外面打着地铺的人在墙角处贴出了一张公告。

  门外等着的百姓看到门开了本事准备挤进去的,却没想到宝钞交易司的门只是开了一道缝隙,随后钻出一个人一手提着浆糊一手拿着一张纸,在墙角处刷了几下,随之把那张纸往强上一怼,当即一溜烟原路跑回。

  而门外有两个伙计等着,看到自己的人回来又是开了一条小缝,在那人回去后立即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种情况首先关注的自不是那伙计为何跑的那么快,更不是去追赶那伙计,而是要看清楚那公告商具体写了什么。

  一群百姓呼啦啦围了一团,可惜好多人不认识字,他们只看大那公告上黑乎乎的墨迹了,至于写了什么完全不得而知。

  没办法,只能寻到认字的人了。

  “王秀才,快来,看看写了什么。”

  有百姓招呼,从墙角避风处才站起来了一人。

  此人虽也是与那些宿在外面的百姓一块等兑换的,但他睡觉的地理位置最优越,被褥齐全,大有一副把此当家的架势。

  他起身后身上的儒衫有些邹巴,他左右揪了揪才昂首阔步走至了那公告前。

  而在他走的这会儿功夫,周边的百姓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步。

  那王秀才没到公告跟前,只以为又是什么安民的,走的懒洋洋的也懒得读了。

  当真正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内容,先是瞳孔一缩大吃一惊,随之嘴角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所有百姓的期待当中,他缓缓开口道:“上面说交易司没银子了,兑换从即日起就暂且停止了,何时兑换等银子到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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