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会儿太后跟皇上要去撞钟，您要一同去吗？”
卫青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不过，又不好拒绝，毕竟她是小辈，而且代表了萧清乾。
“去，简单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卫青到了前厅的时候，太后一脸浓郁笑意，冲卫青招了招手。
“青儿丫头，都说这护国寺钟楼的钟可是很灵验的。只要你许下心愿，撞响，就能够应验。”
卫青倒是来了兴致，在脑子里想了想一会儿要许的心愿，便跟着太后还有老皇帝一同上了钟楼。
她学着太后的样子，虔诚的跪在蒲团之上，许下心愿，接着，三人一同用力，将钟撞响。
三声之后，撞钟仪式结束。
*
萧清乾今天难得的没有像抽陀螺似的差使陈诚，让陈诚总是惴惴不安。
轻咳一声，他瞟萧清乾几眼。
萧清乾横过去一眼，“咳嗽的话就去找个大夫。”
陈诚眼睛转了转，“王爷。”
“说！”
“那个……”
“陈诚，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性格。”萧清乾将手中的朱笔放下，抱臂睇着他。
“王爷！”陈诚沉了呼吸，“昨天卫丞相来了王府。”
“听说了，有什么事儿吗？”
“昨天卫丞相问了蝶儿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听着陈诚将所有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萧清乾若有所思的眯了下眼睛。
卫丞相这是怀疑青儿不是原来的青儿了？
想着昨天两人聊起村落间修建水渠一事，萧清乾隐隐觉得应该就是从那时候他开始心生怀疑的。
起身，在御书房里踱了几步，他决定天黑之后去找卫青。
夜幕终于降临，星子有些稀落，月亮反而更加的明亮。
萧清乾来到山门下，几个提纵便去了卫青住着的厢房。
听到声音，卫青赫然一惊。
狗屁的灵验，她今天许下的愿望是让阿乾不要再奔波劳累，保佑他跟灵儿身体康健。
结果这么快便打了她的脸！
“你怎么又来了？说话不算话！”
萧清乾未语，只抓起一件披风，拉着她的手去了后山。
力道有些大，一路上他的嘴角始终紧绷成一线，让卫青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萧清乾握着她的肩膀，神色异常认真严肃的望入她的眼睛。
卫青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动眼睛，“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青儿！”
话落，长久的静默。
卫青的心完全悬在嗓子眼，“你能不能痛快一些，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快要得心脏病了。”
“卫丞相好像开始怀疑了。”
“嗯？”她一脸不解。
“他很可能怀疑你并不是以前的卫青！”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很久，直到她在黄泉附近说出了一切之后，他才赫然明白一切。
与其说他爱上的是卫青的皮囊，不如说爱上的是灵魂深处的那个卫青。
为此，他可以与整个天下为敌！
卫青咬白了唇瓣，手也越收越紧。
萧清乾深目看着她，“我那天正跟他谈着村落水渠修建的事儿，之后我说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就有些不对劲儿了。离开了皇宫后不久又去了楚王府。”
卫青思绪快速转动，良久，她深吸了口气，“阿乾，不如就跟父亲坦白好了。”
“你觉得他能够接受吗？”
不管是之前努力促成卫青成为楚王妃，还是之后支持卫青休夫，再到后来他维护卫青的种种，这就是个宠女狂魔。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么疼爱的女儿早已经消失，他会不会崩溃？
“不管能不能接受，我总要告诉他真相！”
萧清乾拧眉沉吟片刻，摇头，“我还是不赞同。”
虽然他当初也觉得很诡异，但卫青还是卫青，如果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么神奇隐秘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我再好好想想，等我回京之后再说。”
萧清乾颔首。
好容易来了一次，卫青也不好赶他离开，再加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的确是很乱，需要安慰，于是，她便跟他又上了树。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回宫。
太后注意到最近这几天卫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寡淡，她担心卫青的身体，坚持要等回京后给卫青找个大夫瞧瞧。
卫青笑着道：“皇祖母，您忘了妾身也是会医术的？”
太后稍稍怔忪片刻，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对，哀家还真的忘了这茬！”
简单收拾后，众人启程回宫。
春意似乎又浓了几分，有些日光充沛的地方，嫩黄色的芽尖也绿了很多。
一路疾驰，萧清乾一行候在城门口，卫丞相与卫青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相遇，彼此眸中都多了几分的复杂。
萧清乾与卫丞相隔着些距离，虽未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但他注意到了卫青的神色。
扭头看去，在卫丞相脸上快速的捕捉到了一抹复杂。
微微冲卫青摇头，暗示她别想太多。
卫青袖下的手用力收紧，在刚刚与卫丞相的目光相遇的时候，她做出了决定。
再也不忍伤他，骗他，到底是否接受这个女儿，她想统统交给他！
“父亲，晚上我去丞相府。”
卫丞相深深看着卫青，点了下头。
这张脸没有易容的痕迹，的确是他疼到骨子里的女儿！可是，细看，那双眼睛又似乎与以前的卫青不太像。
夜色渐浓，一行人吃过了晚饭后，卫青去了书房。
“父亲。”
卫丞相应了一声，“你说。”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卫丞相的眉拧了拧，“只是有些陌生。”
卫青舔了下唇，站起来，跪下，“父亲，对不起！”
卫丞相心咯噔一下，急忙站起来，将她扶起，“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些站起来。”
卫青摇头，“父亲，我以为这一生这事儿都不会再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但既然你怀疑了，那么，我是再也无法继续隐瞒欺骗下去了。”
闻言，卫丞相的心完全的沉了下去，看着卫青的目光充满了苦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