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禾呆呆的,目光无神的看着装潢华丽的地方。
我本不属于这里,她喃喃自语道,一边伸出手使劲儿的在大腿上恶狠狠的掐了一把,钻心的痛楚让他的意识逐渐的清醒过来。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本来以为这是一场噩梦,就算是再恐惧,有一天也会醒来。
泪水不自觉的模糊了双眼,严青禾泪眼朦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翕动,身体抖如筛糠。
捂着早已经平静的脸颊,回想起来荣锦华打得那清脆的一巴掌,严青禾咬紧了牙关,太多的话想说。
妹妹那担忧的眼神还在她的心头跌宕,严青禾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许许多多的压力好像是在一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好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看着四下无人,严青禾竟然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颓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歇斯底里的绝望。
抬起头,那块玉坠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了视野范围之内,严青禾心中怦然一动,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砰的一声,额角撞上了尖利的桌角。
嘶的一声,严青禾倒抽一口凉气,感受到了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这些生理上的痛楚,远远没有那心中的难受感来的真实,严青禾眸子里的璀璨黯淡了几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坐下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墙壁,有一抹苦涩从她的唇角流露出来。
手一直紧紧的抱住那一块玉坠,严青禾的泪水无声的滑下来。
此时此刻,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后,将这一切给尽收眼底。
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蜷缩在地上是无尽的可怜体态,宋召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数次想要开口最终停了下来。
严青禾抱着那一块玉坠,一开始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可是每每多看那玉坠一眼,耳旁好像就响起来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痛楚感让她难受的不能自已。
陆川,你现在在天堂的那边,究竟还好么?
为什么当时不能把我也给带走,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这个问题严青禾已经问了太多次,这些天她不知道自已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低下头看着脚下光滑的地板,偌大的一片地方,却始终没有一片方寸是属于自己的。
背后的男人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可是严青禾什么都没有发觉出来,依旧是抱着那一块小玉坠兀自垂泪。
宋召已经喝了太多的酒,多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来形容情绪。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严青禾,越发的沉静,转身就离开了。
严青禾,你有多少脆弱,是不能够在我的面前展示出来的。
外面的暮色越来越沉,宋召也不知道自己及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是万分的平静,但好像也有着歇斯底里如同大海一样的冲动。
不知道哭了多久,严青禾擦干了眼泪,觉得周身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熟悉的感觉。
说不出来的轻松,一定是宋召又离开了。
她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宋氏大楼,宋召面容严肃的拿出来一个文件,准备做出来最后的批阅,马克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等着,这是一场万分重要的会议,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什么岔子。
看到最后一个节点,宋召手拿着记号笔,一下子停了下来,眉头也紧紧的蹙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一个还没有上交的文件,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马克低下头,心领神会道:“总裁,你一定是贵人多忘事,这个文件是你前几天交给严小姐做的,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宋召眉头的疙瘩这才慢慢退去,面容沉静道:“我知道了,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多久?”
马克看了一眼手里的手表,不疾不徐道:“还有两个小时,完全有时间。”
“那好,我现在回去取。”
宋召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工作为什么自己要亲自去做,只觉得很想回去看看,那个有严青禾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宋召的那一辆经常开的劳斯莱斯魅影停在了别墅楼下的时候,严青禾已经开车远离了家里。
两个人刚好错过,看着天空渐渐泛起来的那一抹鱼肚白,宋召的心情竟然有几分愉悦。
推开门窗,还是严青禾用力打扫过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昨天晚上她是真的很用心。
宋召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动声色的流露出来一种倨傲的神态。
严青禾,这个时候已经去上班了?
他在心里面暗自佩服着严青禾拼命三郎的态度,这个女人永远都是一副超级厉害的模样,但是深夜里独自垂泪的态度他也见了不少。
这个女人身上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复杂的云彩,宋召在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
严青禾,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本来以为拿了文件就会很顺利的离开,但是在严青禾的办公桌上,宋召面对一大堆清秀的字体有几分的迷茫。
严青禾工作很认真,所有的东西都做好了分类,只是有一个文件夹没有署名。
他本能的站定在那里,冷冷的将那份文件夹给利索的拆开。
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身边有任何的秘密,宋召面色冰冷,但是那样厚的一摞文件夹,即便只是冷冰冰的纸张,但是宋召知道这一定有蹊跷。
利索的抽出来那一份文件,上面清秀的字体迅速灼伤了宋召的眼睛。
“陆川,见信如面,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得见我这一份来自人间情真意切的表白。”
陆川,又是这两个字!
宋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这个男人,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还活着。
他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如果现在就在眼前的话,宋召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
那一大摞的文件,宋召按捺住心头的愤怒之火,将那些东西给从头看到了尾。
纵然是平静如同宋召,在这一刻也难以忍耐心中的愤怒,没多看一个字,都好像是在心上重重得划伤一道,对于严青禾的那种不耐烦也多了一层。
他面色平静,但是开口的时候好像是有冰霜掉下来。
“马克,速度让翻译部严青禾回家,家里面有人在等她。”
翻译部?严青禾?家里面的人?
马克的心中闪过去一连串的问号,虽然一看严青禾这个女人就觉得她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是也不至于让总裁亲自出面吧。
一万个问号出现在马克的脑海里,他还是诚惶诚恐的给严青禾打了一个电话。
听见马克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严青禾整个人的头都大了。
愤怒的将桌上的文件摔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爆发自己的情绪。
“真过分。“
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有压抑住那种愤慨之情。
对于宋召的不能理解,对于他独断专行的讨厌,终于慢慢的累积成了一座大山,在下一秒就要喷发出来熊熊的火焰。
苏珊珊面带担忧的看着严青禾的身影,有很多的话想说。
终究还是忍了下来,青禾姐自有自己的打算,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严青禾听见马克让自己回家的时候,她的头又大了一圈。
一定是宋召搞的鬼,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对自己这样揪着不放。
明明已经努力的在改变自己的态度,秉持着惹不起总能够躲得起的宗旨,严青禾活的小心翼翼,如同一只蝼蚁。
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头一晕,险些晕倒在了地上。
“马克,为什么要让我回去,我现在还在工作。”
马克清了清嗓子,一边面带同情的递过去一杯矿泉水。
不管这个女人和总裁的态度有多么的密切,被这样给盯着,都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青禾姐,我这边会给你请假的,你们部长绝对不会多说什么,你还是先回去吧。“
严青禾一头雾水,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自己的生活节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乱,对于宋召的怨气越发的强烈起来。
驱车回家,愤怒的踩了油门,一路轰鸣着回到了那个别墅区,宋召眸子冰冷,射出来的寒光恨不得要把人给杀了,听见严青禾发动机的响声,宋召高高的昂起来下巴。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严青禾带着满身的怒气,一把打开门冲了进去。
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看见宋召的身影,严青禾在这一天格外的不能隐忍,终于在书房找到了宋召的身影。
看见那一个高大的身影,蘧然不动的站在那里。散发着冷冷的气场。
严青禾的心猛然漏掉了半拍,在哪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话。
男人听见了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那一双寒冷的眸子看人的时候,甚至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冰冷。
严青禾就在这一刻迅速的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清清嗓子,带着几分无语,冷冷的说着,学着宋召的态度。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工作,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她的倔强的而态度一如平常,宋召本来已经是有所耳闻,但是在这一刻,宋召还是无可抑制的愤怒。
过分,为什么所有的柔弱都是展现在纸上和书信之中,为什么所有的温柔都要心甘情愿的留给那个男人。
宋召的眸子很快的闪过一抹狠厉,恶狠狠的看着严青禾,眸子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猩红色。
他一把扬起来手里面的文件袋,呼啦一声。
那里面的纸片如同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有一片甚至跌落在了严青禾的脸颊上,然后缓缓的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