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宾客听闻段凛的话纷纷应和,酒过三巡后,话说的倒是愈发热络起来。

“世子如此天人之姿,自由饱读诗书学艺超群,京城闻名。如今回京,可有想过在朝中谋个什么一官半职的?”那兵部侍郎脸色微醺,举着酒杯冲着洛景阳试探着问道。

因着昨日洛景阳入宫面圣时,安泽彰虽说遣他去那翰林院人任侍讲学士,却还未给洛景阳正式宣旨,是以洛景阳并未动声色,淡淡说道:“在下不才,若是有幸报效朝廷,愿凭圣上安排。”

哼,真是和他那胸无大志的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兵部侍郎乔斌心中偷偷嘲讽道,这堂堂男子,空有一副皮囊有什么用?

“皇上虽时正值盛年,如今朝中得人心的皇子不过就是大皇子与四皇子两位,还皆是由萧皇后所出,如今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到还真是摸不准圣上的心思。”那乔斌借着酒劲儿,胆子也大了些,说话越发的没个遮掩。

“我与四弟一母同胞,都是父皇的儿子,自然是尽心尽力辅佐父王为朝廷效力,何时有党派之争?”前厅拱门外忽的传来了安子义爽朗的声音,众人纷纷往门口看去,发现安子义居然与谭清月,慕盛戎一同来了昌王府上赴宴。

方才还放肆言语的乔斌神色慌张,脸色煞白,跟着满堂宾客纷纷起身,恭恭敬敬行礼道:“微臣见过大皇子。”

那安子义朗声说完场面话,笑得如沐春风朗声道:“平身,昌王家宴不必对本宫如此客气。”

“恭喜昌王世子回府,本宫原是想着赶早祝贺,奈何方才朝中忽然有事耽误了,便来迟了片刻。”安子义淡淡一笑,解释一番,便大步流星走向主桌,抱拳拱手对昌王妃略施一礼,转头望着洛景阳说道。

“来人,呈上来。”安子义拍了拍手,只见两名小厮抬着一方三尺来长雕花金丝楠木盒上前,很是精致,二人站定后当着洛景阳的面轻轻打开。

那雕花木盒中放着一柄长剑,剑身不似一般古铜剑那般厚实笨重,颀长秀气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清冷肃杀,若是衬着洛景阳的气质,更是愈发的相得益彰。

“此剑名为昆吾,乃是北境工匠从北境极寒之地深山中取出的万年寒铁煅造,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今日特将此宝剑赠予世子,恭贺世子回京之喜。”安子义侧身缓缓介绍完,示意小厮将那盒子献给洛景阳。

“谢殿下厚礼。”洛景阳礼貌笑道,双手接过点头致谢。

“这只是本宫的礼物,今日父皇听闻我要来这场王府赴宴,特地传了道口谕,命本宫亲自宣予世子。”安子义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脊。

满堂宾客听闻,纷纷起身恭敬跪下,低头接旨。

“传皇上口谕,昌王府世子洛景阳,自幼饱读诗书,聪颖过人,甚得朕心,着翰林院侍讲学士,从五品官职,三日内于翰林院上任,另,朕为恭贺世子回府,特赏黄金千两,蜀锦千匹,京外良田三百亩,钦此。”

“臣领旨谢恩。”

安子义话音一落,洛景阳叩头接旨。

这口谕一出,昌王妃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周围明眼人都以看出圣上究竟是何意思。

昌王祖上便是以武官之职,跟随高祖打的西楚天下,立下了战功得以获封王爷,是以这王爷之位传至昌王这一辈,从未出过文官之职。

这位昌王夜虽是闲散,可年轻时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现如今圣上却封了昌王世子洛景阳一个翰林院侍讲学士之位,天天守在翰林院中编修检讨文史书籍,不要说上阵杀敌,就是连刀剑都摸不着,这分明刻意为之,对昌王府有所防范。

登时底下窃窃私语之声又响了起来。

“昌王府世代从武,无一人任过文职,如今皇上大庭广众之下将那洛景阳硬塞去了翰林院,不是打昌王的脸吗?”

兵部侍郎乔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一边说一边余光悄悄瞟着中忠勇侯慕盛戎。

慕盛戎原本还想着洛景阳仗着自小的名声,怎么着也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他也就来赴宴拉拢拉拢。

没成想这官职谋是谋了,却是这么个没有用的翰林院侍讲,刚到昌的慕盛戎当时气得拂袖而去,甚至没跟慕浅打一声招呼。

“不然昌王还能如何?洛景阳自小流离失所,谁能教他一身武艺带兵之术?你再看那相貌又如何是经得起风吹日晒的人?我倒觉得圣上许世子侍讲学士之位,多半是为了世子好。”

方才称赞洛景阳与慕浅的京城守备段凛低声说道。

“是啊,皇上若是真有意打压昌王府,随意挑个偏远郡县,将洛景阳之支过去便是,何必要留在京城,还封了个从五品的官。况且圣上今日让大殿下亲自传口谕。”

“方才大皇子送那般厚礼,多半是存了拉拢的心思,大皇子是什么人?天天在圣上面前察言观色,他都那个态度我估摸圣上对洛景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喜爱。”旁边桌上的礼部侍郎意味深长道。

“他得不得宠爱又当如何?不管如今圣上对洛景阳是什么态度,今日这阵仗说明圣上定然对昌王府还是有几分尊重,行事得顾着昌王府的面子。今日若是能搭上昌王府这棵大树,那后半生锦衣玉食岂不是轻松的很?”

这古代的女子还真真是封建世俗的很,方才那分管左领的夫人虽是对那边男人们的话听了那么几句,可心中对朝堂之事,权力争斗毫无兴趣,一心关心的便只有洛景阳得赏的那些金银土地。

“呵,真是穷疯了。”

乔夫人看着分管左领夫人那目光短浅的样子,心中越是发轻蔑,小声嘟囔道。

这一场接风宴倒真真是应了洛景阳那句话,京城世家大族心思深沉,一心逐利,明里暗里全是套路争斗,好好的一顿饭,也让他们吃成了这般勾心斗角的样子,也真是够了。

慕浅静静坐在主位上,任由坐下的议论纷纷传入她的耳朵,不由蹙了蹙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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